琪鹿

贰回顾入口

明天更新庄陈坑，好不容易休假，何妨做回高产庄日更一下？2周年快乐啊各位！

一声呼唤过后，张妍的身影自玄关转过来。田云自厨房而出，望着张妍笑道：“是你哥哥的同事。”季白闻言，向张妍一颔首：“刚刚见过面了。”

张妍牵了牵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眼波转到洪少秋身上来：“哥，有一批代码写不出来，你来帮我看看。”说着，便拉着洪少秋的衣角将他拽向书房。洪少秋疾步跟着，一脸狐疑：“我这还有客人呢，待会儿给你写不成吗？”

张妍瞪了他一眼，一把把洪少秋推进门，很不友好地瞅了一眼一直淡笑着看着这一切的季白，关上门。

“你把他带回家干什么，301是不是出事了，你们是不是怀疑咱爸？”书房里，张妍一把把洪少秋从沙发上揪起来，努力抬着下巴瞪着自己哥哥。

洪少秋上下打量着她，看着她这幅垫着脚尖瞪着眼睛脸色微红的样子，不禁好笑。他垂眸看着妹妹，憋着笑：“妍妍，我们有纪律的，你忘了？”

张妍一愣，眼神有片刻闪烁，下巴也低了一些。不过也只有瞬间，她再度仰着头看着洪少秋：“你少给我打岔，老实说，301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洪少秋口气无所谓，但十分肯定。

“洪少秋！”张妍压低了声音喝叫，巴掌已经招呼到哥哥胸前，“我跟你说，‘海龙号’是咱爸一生的心血。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你不能怀疑他对‘海龙号’、对301的忠诚！18年了，人生能有几个18年！？”她说着，眼睛往门口瞟，伸着一根纤纤玉指指着门，“你现在把这么一个身份敏感的人带到家里来是什么意思，调查爸爸吗？你觉得爸爸回来了会怎么想？洪少秋我告诉你……”

“妍妍……妍妍……”洪少秋哄着，在张妍的巴掌再度落下来之前敏捷地微微拉开二人的距离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到她身侧。他微微低着头，盯着张妍的眼睛，低声道，“信不信你哥？”

张妍住了手，垂眸，咬着下唇又松开，还是点点头。

“妍妍……”洪少秋的两只手落到张妍的双肩上去，轻轻捏着，“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咱爸，也保护好他这一生的心血。”

房间里有片刻的沉默，兄妹俩都低着头。张妍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洪少秋低头看着张妍的睫毛。

“那……”沉默后张妍抬起头，脸上的红晕和眼底的薄怒已经退去，完全被小姑娘的纯良取代，“那你跟我保证……”

洪少秋失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抬手捏了捏张妍还鼓着的腮帮子，轻声说道：“哥保证。”

张妍吐了口气，终于笑了一下，放心了的样子。

从书房出来，隔着镂空的雕花屏风看见季白坐在沙发上喝茶，很认真地品着普洱。张妍脚步一顿，哼一声钻进了厨房。洪少秋看着妹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过屏风在旁边的沙发上陪着季白坐着，看着他对着一盏茶出神。

“今年新上的普洱，你喜欢的话可以带一点回去。”洪少秋清了清嗓子，季白闻言怔了一下，促狭地笑笑，“不用，我只是想起一些事。”

“还四处转转吗？我领着你。”洪少秋挑了挑眉，喝完了杯中茶。

季白想了想，手在膝盖上拍了拍，站了起来。

“哥！！”张妍的脑袋从厨房门口探出来，跺着脚。

洪少秋打着手势，做着“就一会儿”的口型，季白含着笑，权当没看到。

两个人慢慢看着，在小客厅的阳台上顿住脚。洪少秋站在季白身边，季白靠着栏杆，手肘支着，时不时看他两眼。

“看什么。”洪少秋终于忍不住，侧过脸来。

“看你，长得像一个人。”季白微笑，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来。

洪少秋盯着那盒烟，伸手轻而易举地抽过去，扔到楼下远处的树丛里。

“喂！”季白瞪他。

“像谁？”洪少秋眯着眼看远处，仿若片刻前扔掉烟盒的人不是他。

“像另一个爱管我抽烟，自己却也抽的人。”季白没好气地说。

“我不抽。”洪少秋否认，环视了一眼别墅的范围，“有什么发现吗？”

“我并不能进你父亲的书房。”季白看向二楼东向的一扇窗，扁了扁嘴。

洪少秋正要说话，手机响起来，说是盯点的超市再次出现了那个蓝色休闲装的神秘男子。

季白听完洪少秋的转述，两个人来不及向田云告别就出了门。临走前季白特地留心张妍的表情，明显的如释重负。

季白心中好笑。

回到国安局指挥室看监控，神秘男在半个小时前再度开启那个编号0231的超市储物柜，并在里面存入东西。季白定住他放东西进去的那个瞬间，调亮放大。他弓着手，将东西罩在掌心下方，只能看到黑黑的一团，并不清楚是什么。

“把这张图做成高清打印出来送到我办公室。”季白一转椅子起身，“洪队，赵寒，跟我去301。”

两个人应声随季白走了，肖卫马不停蹄地截图作图，夹在文件夹里送上楼。

 

 

301保卫处处长申斌的办公室里，互相介绍并说明来意之后，季白和申斌面对面坐着。季白的表情很随和，好像就是来唠家常的。他坐在桌前，手里握着一杯水，开门见山地道：“申处长，最近咱们301有进出过什么闲杂人等吗？”

申斌笑了，搓了搓手：“季组长您这话说的，301好歹也是保密单位，每个进入单位的人都是经过层层审查的，哪是随便什么人说进来就进来的。”

季白抱歉地笑笑，对自己的失态大为惭愧。从椅子上前倾着身子，交叉在一起的两个大拇指转了个圈：“那能麻烦你把张妍叫过来跟我谈谈吗？”

申斌很疑惑，想问却忍住了。而此时季白的表情却转为严肃，他盯着申斌的眼睛，压低了声音：“301内部可能有问题，我们需要您的协助。”

申斌闻言神色一凛，微张了张嘴，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手边的电话拨了个号码。片刻后，申斌放下电话：“小张工在张总工办公室开会，很快就来。”季白点点头，道了声谢。申斌摇摇头，一言不发，如有所思的样子，转身给季白续了杯水，到门口站着。

张妍来的很快，看上去心情很好，难得的对季白露出了笑脸。季白给她倒了水，在她对面坐下来：“我想，你对我意见不小。”

“我只是不想你们的工作影响到我们的私生活，并不是反感你。”张妍耸耸肩，一杯水握在掌心里，“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季白的眼神在别处流连了一下，“没什么事，就是日常问话。”

“你刚刚说这句话之前，眼神移开了几秒钟，说明你心里在斟酌词汇。那么也就是说，你找我来谈话，是另有目的。”不料张妍却靠近桌子，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季白皱着眉听完，哑然失笑：“谁教你的？”

“我哥呀！”张妍一听季白这么说，猜测自己八成是说中了，于是颇为得意地挑了挑眉毛，“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季白吸了口气，切入正题：“‘海龙号’项目数据，如何获取？”

这下倒是轮到张妍傻眼，她瞪着眼睛，盯着季白，下意识抿住嘴。

“既然你知道我是为了工作来的，就不该对我有所隐瞒。”

张妍垂头，深思片刻，舒了口气：“我负责智能系统的全部工作并保留所有数据代码，动力系统有副总工程师刘进负责，副总工程师商菲菲负责氧气系统。我们会分阶段将数据汇总上报给我……”说到这里，张妍顿了顿，改口道，“上报给总工程师张西洋，由他负责安装测试修改完善，最后再将最新资料下发到我们手里，我们各自做具体修改。”

“‘海龙号’总数据一般存放在哪里？”

“总数据库。不过数据库需要三位工程师各自的秘钥同时开启才能进入，而且全天有保卫处的人在门外值班，监控24小时工作。没有秘钥，没有人能进入数据库。”

“秘钥？”

“就是一个类似于U盘的东西，张工商工刘工一人一把。”

季白点着头，思忖片刻后站起来和张妍握了握手：“谢谢，有什么问题的话可能还要麻烦你。”

张妍握着季白的手摇了摇笑道：“乐意效劳，只要不是在我家里。”

季白陪着张妍走到门口：“下次我会注意。”

送走张妍，赵寒和季白返回国安。

“我化妆成后勤处维修工四处查看过了，301的安保级别很高，到处都是监控，全开。”路上，赵寒一边开车一边汇报。

“后勤处有没有什么新进人员，比如保安、保洁。”季白靠在副驾上，合着眼睛。

“没有，最近这两个工种都没有招聘。”赵寒摇摇头。

“那会不会……是熟人作案？”

“301有内鬼？”

“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季白按着精明穴，忽然想起什么来，转过头看着赵寒，“怎么没看见洪少秋？”

“你在保卫处问张妍的时候他就回去了。”

季白满肚子疑问，还揣着一个猜测。到了指挥室直接上楼，进门就看见洪少秋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拿着一张图对着灯光端详。

正是他让肖卫打印的那个视频截图。

“谁让你进来的？”季白一转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洪少秋也不理他，径自将图对着灯举到他面前，手指着那一团条状的模糊影：“你看这像什么？”

季白脑袋伸过去，皱着眉仔细看：“也许是秘钥吧。”

洪少秋闻言，看着季白笑。

季白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

“开窍了。”

季白冷哼，洪少秋正色道：“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是秘钥，那么它很有可能被传递给301内部某一个有机会进入数据库的人员……”

“也或者是一个伺机进入数据库的人员。”

“‘海龙号’数据事关国家机密，闲杂人等是无法接近数据库的。”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会蓝岸书城-1层，房间里只开了门廊灯，很昏暗。明泽惠子踏着台阶下来走到吧台前，拧亮了落地台灯。柔和的灯光下，一个身影靠在白色的阿玛尼旋转椅上睡着，宁静而平和。

明泽惠子的眼神柔和起来，脸上带着点甜蜜的微笑。扶着吧台脱掉高跟鞋，拽过门边架子上自己的一件披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搭在那人身上。

他也就在这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深邃，明亮，含着丝丝淡然，近乎冷漠的淡然。

好像看透了所有，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

如果这世间还有3年前的人能见到他，估计以为是见到了鬼。

应该还会有人记得那桩大案，应该还会有人记得那个忍辱负重的功臣，应该还会有人记得那个葬身海底的青年才俊——

原上海市晟煊集团CEO，谭宗明。

即便所有人都遗忘了，他也始终坚定地相信他会永远活在一个人的心里。

一个国家卫士的心里。

但一定不会有人相信，他还活着，实实在在地、有血有肉地活着。

“吵醒你了，对不起。”明泽惠子直起身来。

“都办完了？”谭宗明从椅子上直起身来，抬手看了看表。

“办完了。”明泽惠子点点头，“可那个地方，大概已经被国安盯上了。”

谭宗明耐心地听着，将明泽惠子的披风叠好递给她：“让‘比目鱼’过来见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