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鹿

叁回顾入口

我对上个故事的谭宗明余情未了，为防止CP歪掉，请记得时刻提醒我洪季是主调，感恩。

高一天见到谭宗明的时候，后者正坐在电脑后面专注地工作。他在那张熟悉的沉水木长桌不远处站住，垂着两只手招呼了一声：“先生。”

谭宗明抬起头来，借着柔和的灯光打量他一眼，语气颇为欣慰：“夏威夷的阳光并没有把你晒黑，你也没有因为度假而乐不思蜀。”说着，他到吧台前给他倒了一杯红酒，亲自送到他面前。

高一天微笑着将杯子接过来，轻轻地晃了晃：“先生叫我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我觉得，你可以开始约张妍去攀岩了。”谭宗明也晃着杯子，抬眸看着他，意味深长地。

“0231不可靠了吗？”高一天皱眉，微微歪着头看着他。

“我想是的。”谭宗明点点头，转了个身看墙上的挂画，“我们不能寄希望于任何人，他们可以因为高价效忠于我们，也完全可以因为国安的某些筹码而出卖我们。”

“他们的背景都很单纯，那些麻烦，不是国安能够解决的……”

“‘比目鱼’先生。”谭宗明转过身来，脸色阴沉，毫不留情的打断他，“恩维斯先生应该跟你说过，我们的信条是，不信任、不自信。你这么看轻你的敌人，是很危险的。”

高一天被堵得哑口无言，只得微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谭宗明笑起来，将手里的杯子歪着，在玻璃杯清脆的撞击声里，他的声音显得尤为低沉和愉悦：“祝你好运。”

明泽惠子亲自将高一天送出去，回来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说。谭宗明睡在窗下的沙发上，脑袋下面枕头垫的很高。他闭着眼睛，眉头拧成一团，看上去很痛苦。

明泽惠子的神色焦急起来，拖了一张沙发垫疾步走到沙发的一头，将沙发垫铺好，在谭宗明枕着的那头跪坐下来。

“你还是不太放心高一天。”她跪在那里，两手四指并拢，拇指抵在谭宗明的两个太阳穴上，有规律的按揉着。

“除了我自己，我谁也不放心。”谭宗明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冷冷地道。

“别操心太多吧，对你不好。”明泽惠子垂眸，忧心忡忡地盯着他的脸，“凡事，有时候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难道要等到真的坏到我所预想的那个程度再来力挽狂澜？”谭宗明动了动，两只脚交叠在一起架在另一头的沙发扶手上，“惠子，一条腿走路是很要命的。”

“即便很坏了，先生手里也有我们的王牌啊。”明泽惠子手下不停，语气十分崇拜。

“你大可不必用对付我父亲那一套来对付我，”谭宗明冷哼一声睁开眼睛，眉间的皱痕终于舒展开来，“我希望永远也不要用到我手里这张牌。”

“是吗？”明泽惠子俯视着他波澜不惊的脸，“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想见他吗？死别重逢、失而复得……你想过没有，那画面一定很……”

谭宗明陡然睁开眼睛，寒光簌簌的，明泽惠子赶紧闭上嘴，起身退出去。

房间里恢复寂静，谭宗明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目光慢慢地柔和起来。

死别重逢、失而复得——这样的画面，他当然期待。

0231的储物柜一直没有动静，季白有点着急了，所以，他带着赵寒亲自跑了一趟那家超市，要求部门管理员开柜检查。

管理员按照他的要求打开了柜子，另他意外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从超市回到指挥室，季白立刻召集大家开会。

会上，肖卫一口咬定有人24小时和他换班盯着摄像头，一直没发现取货人。洪少秋随即调出监控视频仔细查看，发现在长达30分钟内，视频里都是同一个人在储物柜前存储物品。

“也就是说，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对监控做了手脚？”听完洪少秋的汇报，季白有点懊恼。

洪少秋点点头：“可能性很大，我已经让江源去超市的监控室调查了，看看是否有人篡改了前天晚上的监控录像。”

正说着，江源风风火火地进门，边跑边汇报：“前天晚上10:00~10:30左右，超市监控室是一个新人临时当班，我怀疑，他就是篡改监控录像以方便取货的那个人。”

“也有可能是取货人的同伙。”洪少秋看着江源问道，“有那个人的资料吗？”

江源摇摇头：“因为玩忽职守，这个新人已经被解雇了。档案也在他离职当天吊销。”

众人一筹莫展。

“现在秘钥已经被取走，那么就说明，盗取数据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季白合上文件夹说道。

“也许数据已经被盗。”洪少秋想了想，补了一句。

大家都沉默。

季白脑子转的飞快，突然一拍桌子道：“洪少秋，通知申斌，以部门安保演习为由将所有中层及以上干部留在301，我要单独问话。”说着站起身来，将手里的笔记本一合，向赵寒望了一眼。赵寒会意，立刻跟上。

所以这一日的中午，所有301的中层及以上干部都没有在食堂会和。

三间大会议室里光线昏暗，其中景象都呈现在保卫处的监控大屏幕上。总工程师张西洋，副总工程师刘进、商菲菲，智能系统负责人张妍各处一间，都很平静。这期间商菲菲接了一个电话，听内容，是和自己的老公龚怀远。

季白坐在指挥桌前，凝神盯着屏幕。这时，手边的传真机“叮”的一声响，视线落去，一张A4纸从出口滑出来，季白掀过来看，是洪少秋的休假通知。

“江源。”季白扭头向身后，“去叫洪队进来。”

江源自知事态不好，进退两难，最后只能从门外叫来了洪少秋。

季白把那个通知递给他。

洪少秋看着，没说话，将文件收好，从江源手上接过车钥匙。

“洪队！”江源追出来，洪少秋扭头等着他，“你记得提醒季组长，凡事慎重，不要冒进。”

江源点点头，看着他欲言又止。

“不用担心我，”洪少秋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好好配合季组长的工作。”

这厢，季白已经从监控室转到会议室，坐在了副总工程师商菲菲的面前。

“百忙之中浪费你的时间，不好意思。”季白把进门时带来的水放在她面前。

“没事的，”商菲菲微微笑着，歪着头，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有什么话你就问吧，大致情况我已经知道了。”

季白点点头，赵寒摊开记录本。

“你和301办公室副主任龚怀远……是夫妻关系？”季白看着她，语气平静。

“是。”

“最近你们家里，有来往过什么陌生人吗？”

“没有。”

“家里失窃过吗？”

商菲菲闻言，笑的有点匪夷所思：“301的生活区，会发生失窃？”

赵寒不太喜欢这种极富优越感的语气，哼笑了一声。

季白不动声色地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面上波澜不惊：“有没有什么不常联系的人突然到访？”

商菲菲低着头思索片刻，眼神一亮：“有。”

季白眼中精光一闪，撤下二郎腿挺了挺了上半身：“谁？”

“怀远的一个高中同学，叫凌小松的。最近刚失业，水电工作做的很精，想叫怀远牵线给介绍到后勤工作。”商菲菲一边回忆，一边慢慢地说着。

“他是什么时候去拜访你们的？”

“三天前吧……”商菲菲抬起头，望着头顶的白炽灯，思索了一下。“怀远跟他好久不联系了，突然来，我们也很意外。”

“他去你们家，有没有说过什么让你莫名其妙的话或者……让你特别印象深刻的行为？”赵寒插了句嘴。

说到这儿，商菲菲厌烦地摆摆手：“快别提了，他给我们带来一提子燕窝，来了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给我炖了一碗，你说我不喝吧，怕怀远没面子；喝了吧……”

“喝了怎么了？”季白追问一句。

“喝了我就犯困，第二天上班差点迟到。”

季白和赵寒对望一眼。

“那一提子燕窝还在你家吗？”赵寒接着问。

“在呢，阳台上。”

季白向赵寒递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起身，在商菲菲狐疑的注视下出了门。

等赵寒走后，季白的目光回到商菲菲身上来：“出入301数据库的秘钥，你带在身上吗？”

商菲菲点点头。

“能拿给我看看吗？”

商菲菲的眼神警觉起来。

“你别紧张，这也是演习的一部分。”季白笑着宽慰她，“我没有别的意思。”

商菲菲犹豫了一下，开始从上往下解工作服的扣子。

监控室里的江源立刻将画面切到张妍的画面，警觉地向后扫了一眼，还好没有人注意。

商菲菲在解开第三颗扣子后从脖子上捞出一个吊坠。

这是一个很细心的工程师，她把秘钥做成白金项链的吊坠，贴身戴在脖子上。

“24小时贴身吗？”季白点点头，示意她收起来。

商菲菲应了声“是”。

季白站起身来往门口走。

“我可以走了吗？”商菲菲叫住他。

“暂时还不行，”季白回过身来，“不过应该很快了。”

301生活区的林荫道上，一辆白色保时捷“刷”得一声掠过路面。香樟树的叶子打着旋在尚未散去的四排管尾气中落地，向前滚了两圈。

白色保时捷在一动罗马式别墅前泊停，高一天白色西服套装、酒红色衬衫，手里提着高档保健品从车上下来，按响门铃。

田云笑盈盈地开了门，高一天递上伴手礼，温声细语地问道：“阿姨，张妍在家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