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鹿

【主谭季/微洪季】 你不孤单 【叁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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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总驾崩的第一天,想他……】


下午偏晚些时候,季白和洪少秋一起将张西洋夫妇送到家中。守着田云睡熟后,张西洋把两个年轻人叫到书房,将一个红色的硬盘交到季白手上。

季白和洪少秋对望一眼,两道不解的眼神投向张西洋。后者笑容微弱、声音干涩:“我作为总工程师,绝对不允许数据从我这里流出去。那个硬盘是空的,为了防止他们卷土重来,这个你们一定要收好。”这么说着,张西洋眼里浮起泪雾,他看着洪少秋,眼神殷切,“球球啊,我和你妈结婚四十多年,大灾大难,也都经历过了。我这一生,为了国家、为了船舶制造和航海建设,没有出过任何错,所以这一次……”他这么说着,洪少秋连忙握住他的手保证道:“爸,你放心!”

张西洋别着脸,沉沉地点了点头。两个人将他送进卧室,出来在阳台上坐着聊天。

“叔叔阿姨,感情可真好。”季白回身望了望卧室的门笑道,眼神流露着羡慕。

“从我到这个家开始他们就这样了,以前我也常听我亲生父母说,他们俩一直是301的模范夫妻。”洪少秋也笑,有点无奈地摇摇头,“虽然我妈也常酸溜溜地说起胡蓉,可我跟我爸都清楚,她不介意。”

“你看,一辈子能有一个怎么打也打不散的人在身边风雨同舟,多好。”季白靠向椅背,向着卧室的方向温暖地笑着。

“你和谭宗明不正往这个阶段发展吗?”洪少秋挑了挑眉。

季白不说话,可是默默垂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季白,不要在你心里筑起一道墙,他是谭宗明。”洪少秋看着他,劝慰道。

季白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很正式:“是谁绑架了她,你问过阿姨了吗?”

洪少秋双手支在桌上,点点头:“我问了她今天原本的行程,和郑婉芝约了去药材市场进购中药。从药材市场返回的路上,郑婉芝回去取忘记的药材,我妈自己坐车返回。”

季白听到这里,眉头一皱:“就是在这个途中……”

洪少秋点点头:“我和江源调看了药材市场方圆50米以内的监控录像,我妈在利源路上了一辆出租,20分钟后这辆出租消失在监控范围内。”

“那也就是说,这辆出租车上很可能就是……”

“基本可以推断,我妈这次绑架和郑婉芝有关。”

“你有什么打算吗?”季白架着二郎腿,抄手放在膝盖上。

“上面突然提前‘海龙号’的下水日期,收工聚会正好和我妈的生日是同一天。所以,我想借着这次我父母请客,在宴会场悄悄收网。”

季白听后,凝神片刻,点了点头:“郑婉芝那边,先不要打草惊蛇。放任会让她放松警惕,到时候更有利于我们行动。根据钱守成的口供,黄薇薇案的凶手已经可以确定就是高一天,所以宴会当天,我们不止郑婉芝一张网要收。”说到这里,季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洪少秋睫毛一闪,默然无声,只是点了点头。

天渐渐暗下来,别墅区内已经燃起了三三两两的灯火。暖黄色的窗户里,嬉笑声、油锅翻炒的刺啦声、夫妻之间的谈论声时不时在耳边回荡。季白看着楼下院门外的路灯闪了几下便明亮起来,突然向洪少秋告辞。

“有什么事情没做完吗?”洪少秋看着他,眼神疑惑。

他摇摇头,微微垂眸,声音里漾着无奈、漾着笑意,甚至还有继续旖旎:“我快3天没见过谭宗明了。”

“哦……”洪少秋一愣,沉吟一句,眼神移向别处,“那我送你下去。”

院门口道完了别,洪少秋一直目送着季白上了车。尾灯转过前面一户的院墙不见的时候他才回到院子里关门,靠在院门边,不觉就失了神。



榆林路26号别墅的客厅里,南向的落地窗前,黑色的天鹅绒窗帘向两边合拢,只容一个人的宽度。谭宗明站在这个宽度里看着窗外的天一分分暗下去,别墅外院子里的感光路灯一盏盏亮起来,神色深沉,眸色深邃。

屋内光线昏暗,视线范围之内已经辨识不清物体,明泽惠子进来的时候差点被台阶绊倒。

“先生?”她叫了一声,看到窗边黑影的面部轮廓间一点亮红亮起又灭了,拧亮了吧台边的落地台灯,“怎么抽烟了。”

谭宗明微微侧过身来,从声音听上去心情不太好:“有事吗?”

明泽惠子脱了鞋子,免得高跟鞋敲在地砖上惹他心烦。捧着烟灰缸在他身边微靠后的位置站着:“您这么苦恼,想必是知道了‘海龙号’提前下水的事吧?”

谭宗明不说话,只是转过身,垂眸看着她,平静,淡然。

明泽惠子低下头去,微微躬身。

谭宗明哼笑一声,将只燃了四分之一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

一缕青烟扑面而来,熏得明泽惠子的眼神暗了一下。她没有抬头,毕恭毕敬地回答:“商菲菲在制作秘钥套取数据时被抓,在送往关押室的路上已经被我解决。郑婉芝从张西洋处拿到的数据硬盘已经交给恩维斯先生,但是……”

“但是?”谭宗明脸色又阴沉一分,重复一遍。

明泽惠子的腰身又矮下去一分:“但是,硬盘是空的。”

谭宗明烦躁地“啧”一声。

“另外……”明泽惠子没有直起身子,只是抬了眼睛。

“说。”

“……恩维斯先生要见您。”明泽惠子顿了顿,回道。

谭宗明愣了神,然后转过身去,叹了口气。

“先生……”明泽惠子终于直起腰来,望着灯光下谭宗明挺拔的背影,轻轻叫了一声。

“你出去吧,早点休息。”谭宗明没有回头,看着院子里的灯将高尔夫球场的草坪照映得绿油油的,忽然席卷上一丝疲倦来。

明泽惠子闷声退出去的时候,谭宗明拢了毯子,舒展身子在沙发上躺着。他闭着眼睛,月光混合着灯光透过一人宽的窗帘缝隙投射在他周身,溶溶地铺在驼色的羊绒厚毯上。季白进门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心没来由地一阵刺痛。他仿佛回到3年前,与谭宗明在觉温的书房与谭宗明重逢的那个夜里。他在谭宗明怀里沉睡,却在赵寒的车上醒来。他在身上残存的谭宗明的体温和淡淡的香水味里透过车窗遥望觉温书房的窗户透出的灯光,想象谭宗明站在窗前,也望着这辆车。

那时候,季白也是这种感觉——心里微微地疼,就像指腹不小心碰到尖锐的针。

季白放轻脚步走过去,站在沙发前,低声将快要滑落的毯子给他重新盖好。

谭宗明就在这时睁开眼睛,月光下,他露出狡黠的微笑。

“刚刚还梦到你。”他说。

季白笑出声来,凑近他唇角落了个吻,眨了眨眼睛:“梦里有这个吗?”

谭宗明手掌一翻,勾住季白的腰带向怀中。季白就这么倒在他身上,谭宗明的唇瓣摩挲着他又薄了一分的耳垂:“你想知道吗?”

“不是在问你。”季白轻笑,偏着头躲着那份轻抚的暖意,脸贴在谭宗明胸前。

然后,在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暧昧笑声里,霸道总裁低腰把他的小警察扛上了二楼的卧室。

3天不见,如隔……这得多少秋啊……

事毕,激情的余韵里,季白问谭宗明:“周五洪少秋的父母在花园酒店请客,我带你去吧。”

“我去?”正专心致志摆弄着季白的手指的谭宗明偏过头来扫了他一眼,“我跟他好像也不是很熟吧?”

“他给我下了帖子……”季白说着,在一群四处散落的凌乱衣物里找西装,未果,索性朝谭宗明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两份。”

谭宗明在昏暗中看着一泓月色在眼前湿漉漉的眸子里荡漾,挑了挑眉:“还有一份是给我的?”

季白点点头。

谭宗明仰着头靠在床上想了想,点点头。

“周日,‘海龙号’就要下水了。再不下去,也许数据真的保不住了。”

谭宗明闻言,眸色暗了暗,旋即恢复如常。

季白叹了口气,整个人往被子里缩,大半个身子往谭宗明跟前腻。谭宗明一边笑着,一边由着他在被子里不安分。被子里的一点温度从各处跑光的时候,季白终于安静下来。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相拥,季白枕在谭宗明腰上,上半身歪着,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向单位请了假。”季白忽然说。

“哪里不舒服吗?”谭宗明蹙眉,坐直了垂眸看他。

季白摇摇头,头发摩挲着谭宗明睡衣的布料沙沙作响:“我想,事情结束之后,你和我回上海。”

“不行。”谭宗明断然拒绝。

“为什么!?”季白不解,“你不去看看谭宗月吗?她一直……”

谭宗明没说什么,只是掀开被子下了床,季白探出身子看着他走到卧室门口,开了灯。

“你去哪儿,这么晚了。”季白问他。

“你先睡吧,我约了人谈事情。”谭宗明开了门,又关上。

床头灯下,季白满腹狐疑。翻了两个身,他终于忍不住,披衣下床。

打开门的时候,明泽惠子堵在门外,长发遮着半张脸,脸上挂着客气的微笑:“谭总很快回来,季先生不要担心。”

季白知道的,这意思,是不让他出去。

他听见车库的方向传来引擎的轰鸣,远光灯折射在窗户上,亮了又暗了。他听见引擎声渐行渐远,然后在明泽惠子低沉恭敬的“晚安”声里,关上了卧室的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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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见鹿,雾散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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