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鹿

【谭赵】 迈巴赫与柳叶刀第二季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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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道理,身为一个40岁、身家过百亿、有车有房有事业的男人,出差一周回来发现自己被绿,你是个什么感觉?当谭宗明把这个疑问向贺涵抛出的时候,愣是惊得他好长时间内忘记放下咖啡杯。

嗯是的,谭宗明大概被绿了。虽然他很不确认也不想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但是看到事发那一幕时他居然有这种感觉,不得不说这很危险。

“赵启平是这种人?”贺涵皱着眉头听他用缓慢而忧愁的语气详尽地描述“案发”经过,然后终于放下咖啡杯总结。

“他自己允许的。”谭宗明叹了口气,闹心地揉揉精明穴,“在我向他坦白之前,其他人确实有追求他的权利,他也有考虑别人的权利,但是亲口说出来这也太……”

“这算劈腿!?”贺涵瞪大了眼睛,从谭宗明的话里多少听出点苗头——大约,赵启平迄今为止并不知道他已经恢复记忆,尚在谭宗明和别的人选之间犹豫徘徊。谭宗明保密工作做的比解放战争时期党国的保密局要好,连他也是在当事人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刚刚被告知。

“你俩已经上过床了,但是你还没告诉他你实际上已经恢复记忆了……我能这么理解吗?”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齐的答案,但是贺涵还是想亲自证实一下。

然后他看到谭宗明犹豫片刻,艰难地点了点头。

贺涵“噗嗤”一声,笑的褶子开花。

“啧……”谭宗明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

“现世报,我说什么来着……”贺涵笑的头摇,拿咖啡勺指了指谭宗明。

谭宗明皱着眉头,一脸失算:“我这几天忙红星的事情,原是打算当做新年礼物告诉他的。”说到这儿,谭宗明又“啧”一声,烦心地轻轻踢了踢脚边的桌腿。

“你看,把自己作死了吧。”贺涵两手一摊,“跟你说了年轻人玩心重要看紧一点,你听我的了吗?”

“你们家陈亦度不年轻啊?”谭宗明瞥他一眼。

“他什么样人你不比比我清楚?”贺涵毫不客气地瞥回去。

谭宗明哑口无言。

“启平不是那种人,他肯定是……”短暂的沉默过后,谭宗明偏着头皱着眉搜肠刮肚地找词汇,可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赵启平的那句“我们这样耗到哪天才算完,反正我也通吃,何必一棵树上吊死……你别碰我,我一觉醒来就不认人。”

伤到谭宗明的,是那句“通吃”。这就意味着,他不是唯一,只是之一。

谭宗明刚要一口气把已经恢复记忆的事实说出来,赵启平就被手术铃叫走。谭宗明守在办公室等、守在医院的地下车库等,整整一天都没看到赵启平的人影。去了他家,按门铃没人应,按照记忆在门口鞋柜的夹层里找到备用钥匙打开门,一片漆黑,一室冷清。

按照一开始的计划,谭宗明本来是想天天到医院突袭送温暖讨好卖乖求听解释的,可自打第二天起赵启平就被下级医院请去驻地讲座,要在那儿驻扎一个礼拜,至今未归。

“你那天到底看见什么了,从头到尾你一张脸黑的跟抹了锅底灰似的。”贺涵贴心地让服务员给谭宗明另上了一壶咖啡,坐等他自己爆料。

那天谭宗明带着团队提前结束了和红星谈判团的第一回合厮杀,让安迪接替他带队善后,他先马不停蹄地赶回上海。为了制造惊喜,他没有提前通知,而是直接去了医院站在赵启平办公室门前。门半开着,一声笑眯眯的“启平”还没有溜出口,他就被眼前的一幕刺激地睁大眼睛。

“你要跟我说什么话?”赵启平站在办公桌边,双手分别插在白大褂两边的口袋里,沉着两条又黑又浓的眉毛看着面前白色长衬衣粉色针织衫外同样罩着白大褂的女孩子。

那女孩子听到赵启平这么说,先是抬起头来怯生生地望着,两颊上飞着红,看着都知道在发烫。然后她一下子扑进赵启平怀里,紧紧地楛住赵启平本就没几两肉的腰:“师哥,我……我……我想追你……”

赵启平就在那姑娘说出这句话之后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站在门外带着微笑看好戏的谭宗明。

他那种戏谑的表情、那双带着沉沉微笑的眼睛、那定格在怀里这位姑娘身上的轻蔑而高傲的视线,都让赵启平有种被人吃得死死的倒贴感。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他终于下定决心接受谭宗月的提议。于是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拍了拍小师妹的肩头,柔声说了句:“可以啊。”

这就很伤谭大鳄的自尊了——我还在这儿站着呢你就这样!?

小师妹,是上周末刚从英国皇家医院聘请来的,是真货。想追他,是从大学那会儿就开始的,也是真情。表白的环境,是赵启平特地掐着谭宗明大概要到医院的时间给她创造的。谢天谢地,谭宗明一点也没超出他预期地下了飞机第一时间就来看他;谢天谢地,谭宗明赶上了。

不然……

他和谭宗月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背后的故事,就不要叫谭宗明看出来了。有很多时候眼见为实,但更多时候眼见的,不一定就是事实。

目睹一切的谭宗明就那么杵在外头,两只眼睛又深又焦虑,看的赵启平特别不落忍。但他也只能装作刚看见他的样子,轻轻把那姑娘从自己怀里拨开,迎着那深沉而焦虑的目光道:“来了?”

谭宗明没说话,点点头。

“进来坐吧。”赵启平拖开了身边的一把椅子。

谭宗明犹豫了一下才迈开步子走进去,小师妹看有人进来,且来人一看从气质到气场都不俗,便知道自己不能久待,和赵启平打过招呼,转身就要出门。谭宗明和她对视一眼,两个人眼神撞击之后小师妹飞快移开视线。谭宗明轻描淡写地撇过头,在赵启平面前坐了下来。

“这算是,当着我的面默许别人挖墙脚?”谭宗明掀起右腿架在左腿上,往刚刚轻轻带上的办公室门上瞥了一眼,眼中深沉的焦虑终于散去,回归看不透的平淡。

这时候赵启平才敢与之对视。

“你有什么想法吗?”举目四顾,赵启平还是在笔筒里抽了一支签字笔在手里转着。

“你喜欢他?”谭宗明直勾勾地看着赵启平微微垂向手中签字笔的眸子,目光灼烈。

“我不能喜欢她吗?”暗暗舒了口气,赵启平才抬起头来,勇敢地迎着谭宗明的目光,手里的签字笔也放下了。随着他放下笔的动作落入谭宗明的眼底,后者心一沉。

“你那天跟我……”

“我那天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对吧?”赵启平哼笑一声,轻蔑而冷淡的,“你都多大的人了,床上的话是不能信的不知道吗?谁跟你说的睡过就要在一起?”

谭宗明“腾”的一下站起来,目光锐利地射向赵启平,恼怒地。

“你别这么看着我,”赵启平不以为然,“你自己也该清楚,什么时候恢复记忆没谁说的好。我还年轻,难不成你一天不恢复记忆,我就得一天陪你耗着?以什么名义,旧情不负吗?”赵启平昂起下巴来,眼睛里全是尖锐的责备和冰冷的高傲,“就算是吧,你问问你自己,对这份旧情,你还记得多少?”

“你喜欢她?”赵启平发泄一通,谭宗明却只是问这一句。

“是啊。”赵启平轻描淡写地答一句,下巴却低下去。声调却弱下去。

谭宗明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没得商量了?”这么说着,伸手想要去握住赵启平的手,想要做温暖的微笑。

可谁知刚刚触到手背却被赵启平一把甩开,笑容尚未溢出唇角来就凝在心头。赵启平撇过脸去:“你别碰我,我是起了床就不认人的人。”

那一刻,和赵启平质问他对旧情还记得多少一样,谭宗明在赵启平的眼睛里看出了怨气。

于是他打消了一吐为快的念头。

 

 

贺涵听完谭宗明描述之后,很是沉默了一会儿,尤其是那句“如果你引得一个人怨声载道,那么你对这段关系就是经营不善;既然经营不善,不如趁早终止,以免两败俱伤。”的总结引起了他的深刻反思。反思来反思去,贺涵评价——怂包。

谭宗明当然不接受。

“你就是还没准备好承接坦白已经恢复记忆而故意不告知的真相之后赵启平的怒火。”贺涵轻描淡写一句话,成功地把他满肚子理论堵了回去。

扪心自问,是这样没错。

“谭宗明你虚啊,当年你跟我抢辰星股权的时候可不这样。”贺涵阴阳怪气地挤兑他。

“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车祸失忆的吗?”谭宗明这次意外地没有怼他,而是回了一个问句。

贺涵给两个人续了咖啡,一副“愿闻其详”的看戏表情。

于是谭宗明从那顿饭说起,一直说到前几天。贺涵听完了沉默,两个人都放下了手里空空如也只剩杯底一圈残汁的咖啡杯。

“与其说怕承担一五一十说出来的后果,倒不如说不愿看见赵启平的自责。”谭宗明叹了口气,“我了解小赵这个人,我甚至都能想象出事前那段记忆从我嘴里说出来后他痛心疾首自责不已的眼神和我怎么也哄不好的自我埋怨。在他心里,我们之间之所以走了这么多弯路,都是拜他所赐。”

“可他不喜欢你?”

“因为喜欢,所以也怕我记忆恢复。”

“你不会怪他。”

“他的良心会,你别忘了,他是个医生。”谭宗明笑了,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行人,“凌远那样钢铁似的意志,还会拿当年亲手给李熏然手术的事时常叨叨。何况我那血淋淋的头颅叫小赵这样心思怀柔的人看见。”

贺涵叹了口气。

谭贺的一顿咖啡喝的气氛沉闷,谭宗月和赵启平的茶也喝的轻松不到哪里去。

茶楼里二楼靠窗的位置,咿咿呀呀依侬软语的评弹声声入耳。谭宗月在夕阳的余晖里听着赵启平描述那日下班前医院里照剧本上演的一幕,眼神也很挫败。

“我不是有心想那样说的,可是不知怎么……”赵启平捏着青瓷茶盏,语气里全是恨不能重来的意味。

“这件事,也许他也自知不占理,否则他绝对不会就那么不声不响地走人。我暗地里问过了,他没去查那姑娘。”谭宗月却是气定神闲地就着耳边声声评弹喝着庐山云雾。

“他有什么不占理的,明明是我……”赵启平本说的懊悔而艰难,突然灵光一现,猛然抬起头来,“你是说他已经……”

谭宗月点点头,这才叹了口气把茶盏放下,起身离开座位:“只可惜你们俩现在都把话说尽、事做绝了。”错身而过的时候,她拍拍赵启平的肩膀,“这样子,你就不能请求救赎,只能自救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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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见鹿,雾散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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