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鹿

【伪装者 楼诚】如遇青瓷 (14)

第13章回顾入口



(十四)假作真时真亦假


阿诚倒是有点猫科属性,明楼稍微顺一顺毛也就不再闹腾,乖乖躺着也不睡觉,睁着大眼睛发呆,明楼的腰带还在手指上一圈圈地绕。


明楼打开书:“还不睡?明天不要赖床啊。”明楼记忆不差,他记得阿诚自打跟了他就爱赖床,回了上海以后更甚。


“我都多大了还赖床?”阿诚翻白眼,“你天天的早餐谁给你做的,吃的腰都圆了还吃。”


明楼深吸一口气,一个翻身压着阿诚,微眯着眼睛道:“你说谁圆了?”


阿诚笑:“你自己知道……”


明楼也不多说,不动声色地伸手把灯关了,阿诚看着眼前一黑,自知大事不好……


次日清晨自然是明楼清清爽爽地先起,阿诚在被窝里哼哼唧唧扭扭捏捏做起不来状。明楼端着蟹黄包一脸淡定地站在他面前,拿手扇风。


阿诚慢慢从被子里露出两个大眼睛,转了转,叹了口气。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吃完饭明诚就恢复了一脸的正派,棕色西装罩着黑色大衣英气逼人,候在明楼的座驾边看着他志得意满闲庭信步地出来。


早上8:00,座驾准时停在新政府办公楼门前的广场上,明诚从前挡风玻璃往外看,一大批记者堵在大楼前的台阶底下,翘首以待。


明诚下车打开车门,明楼不慌不忙地走出来,刚直起身就有一大波记者蜂拥而上;保镖连忙排起人墙将他们挡住,明诚扶着明楼的后背护着他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一边跟叽叽喳喳记者周旋。


“明先生,上海的经济真的面临崩盘吗?”


“明先生,您认为应该如何解决新政府经济低靡货币膨胀的问题呢?”


“明先生,上海经济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复苏呢?”


明楼充耳不闻,目不斜视地朝前走,明诚一手护着他、一手提着公文包,侧头说道:“你们问的实际问题由来已久,不是我们经济司的现行决策。”


“明先生,那经济司的决策是什么呢?”


“无可奉告!”


“明先生,您不能这个态度对待新闻界!”一个身材小巧的女记者突破重围挤到了最前面,手一刻不停地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难道您想明天所有报纸经济版块的头条都是无可奉告吗?”


明诚护着明楼登上了台阶的顶层,他目送着明楼进入大门之后才回过头来,玉树临风地站着:“你是干新闻的,如果你认为‘无可奉告’可以作为新闻头条,你照登好了,不用通知我。”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追着明楼的背影走了。


新政府大楼上的一间接待室里,一身军装的日本特高课课长南田洋子临窗站着,默默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幕。她侧着头饶有兴味地笑着,话是说给身后的随从兵听的:“这个阿诚,还真是个人物。”


财经部的走廊上,明楼和明诚并肩走在最前面,被一群秘书簇拥着往会议室去。今天上午明楼约了会面上海滩上有头有脸的工商界人士,他们已经在会议室恭候多时了。


明诚接过刘秘书递来的文件看了一眼:“华兴银行申请改为中储股份。”


“这件事你看着办。”


“好。”


“九点以后有一个经济界的交流沙龙……”明诚换了陈秘书递上来的时间表,扫了一眼。


“沙龙?”明楼皱眉。


明诚忙解释道:“原定周佛海先生去的,周夫人有恙他要照顾,所以请您代劳。”


明楼点点头,远远地见南田洋子走过来:“明长官早!”


明楼止住脚步,微笑颔首:“南田课长早!”


明诚收了所有秘书呈上来的资料,将他们挥手散去,也对着南田欠了欠身。


“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明楼挑了挑眉,关切地问道。


“哦,我来拿上海的航运报告。”


“拿到了吗?”


“拿到了谢谢!”南田洋子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


明楼放心地点点头,南田突然想起了什么:“下午在周佛海先生的公馆有一个上海高层酒会,明长官去吗?”


明楼蹙了蹙眉头:“我这儿……一大摊子事儿,这样吧,我争取赶过去。”


“好。”南田点了点头,“那到时候见。”


“到时候见。”明楼微微一笑,侧身让路。


明诚跟着他继续往前走,果然见一大帮人围在会议室门口观望,便在他耳边低声道:“上海工商界人士。”


明楼笑容可掬地走到他们中间:“先生们大家好,我长话短说。上海经济一旦崩盘的话,死得难看的并非只有我们这些搞经济的……”


明诚看着他们逐一在会议桌边落座,这才回身关门,南田洋子看着门缓缓掩上,对他点点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下午5:00,周佛海公馆。


明楼和明诚并肩走在落地窗边,各自拿了一杯红酒。


“从昨天起,汪曼春就一直派人跟踪我们,我觉得她不是怀旧……是怀疑。”明诚站在明楼身侧,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次回来我见到她,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明楼紧挨着他慢慢地走,神情肃穆,“我想是我一直纠结在旧情上,而忽略了她已经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个刽子手,浑身上下一股血腥的味道。”


“汪曼春手上……好像有一个转变者,”明诚站在明楼对面,微微低着头,“她正利用这名转变者大肆搜捕抗日份子……上海地下党……有人落网了……”


明楼一愣,机警地四下望了望,确定没人之后才低声问道:“知道具体细节吗?”


明诚摇头:“不知道,汪曼春上个星期,处决了所有嫌疑犯。”


“所有嫌疑犯?”


“对。”


明楼不说话,只是端着酒杯望着窗外,许久之后才沉吟道:“再这样下去,假的就成真的了……你明天去报馆,登报找黎叔。”


“好。”


明楼顿了顿,严肃道:“上海的斗争形势,远比我们想象的要严峻。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从现在起你要记住,遇事不许私自做决定,除非……遭遇生死抉择……”


“是!”明诚垂首,回答的坚定而干脆,不多时又像是自言自语,“我们会胜利吗?”


明楼沉默片刻,回过头来举起了酒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走好脚下的每一步,就一定会有那么一天……”


明诚的眼神由迷茫转为坚定,举起酒杯和明楼相碰,两个人同时一饮而尽。


“明楼先生!”伴随着一声寒暄,南田洋子踏着军靴从楼梯上下来。


“南田小姐!”明楼转身抬眉见她立刻笑意盈盈伸出手迎上去,“南京一别,有四五年没见了吧?”


南田伸手和明楼握在一起:“当年提篮桥监狱无辜蒙难,若非明先生搭救,我岂能有今日。”


明楼莞尔:“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举手之劳而已。”


南田的笑容意味不明,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尽恭维:“明先生是经济界和情报界的一颗明珠,这次能把您盼来,是汪主席之幸,也是76号之幸。”


“不敢当、不敢当,”明楼彬彬有礼地笑着,“都是为上海的繁荣努力,大家共同进退。”说着,朝阿诚使了个眼色。


阿诚扫了一眼明楼,立即会意:“稍等。”谁知刚迈步就被南田制止,而后她举起自己杯子里的半杯红酒,轻轻晃了晃,“不介意吧?”


阿诚的脸“刷”的拉下来。


明楼微微弯着腰将酒杯举起,微微一笑:“当然不介意,我来,就是来分一杯羹的。”


南田满意地将自己的红酒倒了半杯给明楼,两人碰了杯,喝完,将杯子交给服务生。


南田背着手看着明楼:“周佛海先生这会儿还在参加一个高层会议,不知道……明先生可否给我几分钟的时间聊一聊?”


明楼干干脆脆地给了两个字:“当然!”


阿诚闻言刚要跟上,南田却意有所指:“阿诚先生……”随着她话音落下,大兵伸手拦住了阿诚的去路。


明楼收了笑意看着南田,后者只是翘了翘嘴角,并不作为。


明楼叹了口气,回身对阿诚说道:“那你就在这儿等我吧。”


阿诚也没争辩,乖乖后退了三步。


 


 


明楼跟随南田洋子来到了三楼的休息室,两人就着红酒东拉西扯了些经济政治,明楼为人精明,自然洞若观火;他呷了一口红酒,也不笑:“南田课长,您今天这谈话……似乎有些醉翁之意啊……”


南田一愣,听他换了称呼,扁了扁嘴:“好吧,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跟您谈谈……您的私人助理阿诚。”


明楼放下酒杯:“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很优秀,我看了他的简历,我很欣赏他。如果明先生想给他在新政府找一个合适的职位,我可以帮忙。”


“不用。”明楼云淡风轻。


“一句话而已。”


“我说不用!”明楼架起二郎腿,摆出一副长官的姿态,“阿诚17岁就跟了我,我养他长大供他成才,长兄如父,他的事,我说了算。而南田小姐如果想用我的人,起码得我同意了才行吧?”


南田听完,看着明楼突然而至的盛气凌人,叹了口气:“恕我冒昧了。”


“南田课长是聪明人,”明楼起身,微笑如初,礼貌颔首,“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他看了看表,“来的时间够长,如果我再不下去,阿诚只怕会找到这儿来……”


南田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不送。”


明楼点头致意,开门出去。


确认明楼走后,南田转身打开了身后的另一扇门,做了个“请”的姿势,阿诚侧身进门,站在房间中央,脸上阴云密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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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见鹿,雾散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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