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鹿

【伪装者 楼诚】如遇青瓷 (15)

第14章回顾入口



(十五)天降大任于斯人


 南田洋子站在阿诚身边比了比沙发示意他坐:“你都听到了?”她唇角微弯,一直观察着阿诚的表情变化。阿诚转过脸来盯着她的眼睛厌恶道:“你是故意的。”

南田耸肩,一脸无辜道:“我只是希望你早日看清一些事情,”她转过身往沙发边走,“阿诚先生,你很优秀,你应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而不是像一个仆人一样听别人呼来唤去。”


阿诚态度坚决:“我的工作计划已经排满了。”


“你在明先生手下,连个正经职位都没有。”南田洋子脸上甚至露出嘲笑的表情。


“好?”明诚狡黠一笑,凑近南田耳边,“那我在南田课长这里,可以得到一个分享利益的位置吗?”


看着南田的脸色变得沉重,明诚的语气也变得冷漠起来:“南田课长代表的,是日本人的利益,日本人的利益是不会和我们分享的。”


南田抿了抿嘴,并不打算放弃:“阿诚先生,人要懂得变通,不要一条路走到黑。明家毕竟不能保你一辈子,你总要为你自己打算。”


明诚站在那里没接话,片刻后叹了口气:“也许你说得对,但不是现在。”


“我有耐心,”南田一扫脸上的阴霾,又恢复了往日的微笑,“我只是希望机构间多一点沟通和了解,阿诚先生你睿智聪慧,是维系机构沟通的不二人选。”


阿诚双肩一塌,妥协的语气:“为什么选我?”


南田信誓旦旦:“我一直相信你的实力啊!”


阿诚没多话,拎着公文包直奔门口,却在开门之前放下了右手:“我希望此次谈话内容保密,尤其不能让明先生知道。”


南田诚恳地点点头:“当然。”


然而就在关门声响起后,南田一挥手叫来一个大兵:“想个办法把这次谈话的内容透露给汪处长……”


 


周佛海公馆外,明楼站在车旁,背着凌冽的寒风,不停地抬腕看表。


阿诚提着公文包步履匆匆地从走廊尽头小跑过来,一大步跨下三级台阶,一个趔趄差点倒在明楼身上,明楼伸手一把托住他的右手,见四下无人,便嗔道:“走那么急,再摔着!”


阿诚抱歉一笑直起身来:“对不起先生,让您久等了。”


明楼又看了看表,皱了皱眉头:“走吧!”


阿诚点点头,替他拉开后座的车门,自己回到驾驶室开车。


“南田开始拉拢你啦?”车走出周公馆的大院,明楼终于松懈下来,一边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一边问道。


“果然不出您的预料,”阿诚笑着,看向后视镜的眼神有那么几分钦佩,“她以为我们之间有了间隙,可以趁虚而入……”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不过您喝了人家的酒,总要如人家的愿。”


明楼偷眼在后视镜里瞧着他,故意顺着他的话音往下说:“那可不是吗,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从今天开始啊,咱们之间这出不信任的戏,就要敲锣开场啦!”


阿诚没说什么,只冷哼一声,摁了几下喇叭。


明楼却无心再玩笑,沉声问道:“黎叔那边有消息了吗?”


“有了,”阿诚却还是依旧的轻松神情,“约了明天晚上8:00,窦乐安路咖啡馆。”


明楼点点头,心下放心不少。阿诚办事他向来放心,却总是忍不住要求证,也许多年如履薄冰地前行已经让他不由自主的事必躬亲,所以说习惯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


“哦我想起来了,”阿诚突然一个激灵微微刹车以引起明楼的注意,等他看向后视镜时补充道,“刘秘书刚刚来了一份留言说明天76号要在海军俱乐部举办舞会。”


明楼一滞:“这么突然?”


阿诚踟蹰了会儿,小声道:“不突然……我……我因为出去办了点事儿一回头就给……忘了……”


“忘了?”明楼身体前倾,盯着后视镜,仔细观察着阿诚的表情,而后又往车座后面靠去,“你是不是……不想我接近汪曼春?”


阿诚撇嘴:“工作需要。”


明楼笑笑,也没多话,展开一张报纸津津有味地读着。


 


 


次日早上,两个人照常上班,明楼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边走边读:“一个和平的缔造者……公众形象不错吧?”


“汉奸形象。”阿诚不以为然。


“你说什么?”明楼回过头来。


“西装不错。”阿诚赶紧微笑。


“谢谢!”明楼不忘自得,放下报纸正色道,“今天晚上的舞会你提前去,一来安抚一下汪曼春的情绪,二来争取跟南田有进一步实质性的接触。76号举办舞会,其实是特高课南田洋子授意的,也算提前庆祝和平大会的召开;今晚鱼龙混杂,妖魔鬼怪集体亮相,是获取情报的好机会。”


阿诚一手插着西裤口袋,踱步到明楼办公桌对面坐下:“其他的倒都不是问题,我主要是担心……南田不信任我。”


“信任是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你不要急,”明楼坐着,悠闲地喝着茶,难得的心情大好,“依着南田的性子,她一定会把你们的谈话内容透露给汪曼春,再让汪曼春告知与我,造成你我之间的不信任。他想看我们四分五裂,我们就演给她看,趁机获取情报,为我们所用。还有,今晚的首要任务,就是要让南田终止汪曼春的‘钓鱼计划’。”


阿诚认真坐着,眼神一直锁定着明楼,等到他放下茶杯才站起身来,问:“还有别的吗?”


明楼想了想:“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借机狠狠地敲南田一笔,让她觉得……”


“让她觉得我爱财如命。”


明楼挑眉:“你不爱财吗?”


阿诚笑答:“君子爱财。”


明楼垂下眼睛:“那好,这个月工资别拿了。”


“干嘛呀,不让人说话。”阿诚垂下头,立刻不开心。


“嗯~~”明楼拖长了尾音,带着赞许的目光打量着明诚,“都会耍贫嘴了,看来今晚是胸有成竹啊。”


阿诚抿嘴笑:“拿您练练呗!”


明楼垂眸,继续喝茶,享受着他们之间这难得的你来我往的小斗嘴。回上海之后局势紧张,他们之间独处的时间屈指可数;阿诚太乖,到他办公室来永远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他想撩拨几句都能被他轻易带过去。现在这种时候,明楼自然是求之不得。


想到这儿,明楼突然就想让他留一会,于是起身走到阿诚跟前,伸手虚圈着他的腰:“周末陪我去做件西装?”


阿诚插着兜站着,阴阳怪气:“你是去演戏,还是去找你的师妹相亲?”


“你看,话说的不好听,”明楼一脸正气,“良禽择木而栖,我总要光鲜一些,才能衬托你的优秀嘛!”


“二者有必然联系?”


“啧,”明楼一把楛住他,“啰里啰嗦,去不去?”


阿诚一惊,拿手推他:“去去去。你放手,这是办公室!”


明楼心满意足地放开他,下半身倚在办公桌边:“你去银楼,给汪曼春买件首饰,除了戒指,什么都可以。”


阿诚点点头:“价格呢?”


“你看着办。”


“好的。”阿诚说完,转身就走,走前还不忘把衣服整理好。


明楼看着他修长的背影和稳健的步伐,对比记忆中消瘦的身躯,想这辈子最大的成就,也许就是将一个极尽腐朽的命运,转化为一个为人称道的传奇吧。


 


 


 


晚上8:00,海军俱乐部。


一楼大堂灯红酒绿衣香鬓影,上海滩上的官太太们带着她们的名媛或者公子三五一成群的谈笑风生;新政府的官员和特高课的军官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眼神迷离地称兄道弟,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一本正经身居高位的样子。吧台上红酒荡着微波,在灯光下越发晶莹剔透;歌女婉转如莺的歌声回荡在空间里,随着舞池里人们的舞步轻轻晃动着纤细的腰肢。


二楼休息室,明诚穿着簇新的西装站在汪曼春面前打开手上红色天鹅绒的珠宝盒,双手托起:“这是先生送给您的。”


汪曼春一袭白色长裙,鬓边饰着珍珠发饰,一派淑女风范。她看着盒子里的翡翠珍珠项链,脸上露出娇羞之态:“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合适吧?”


明诚淡笑:“先生说过,再华丽的饰品,衬您都不为过。”


汪曼春拿起项链:“那我就收下了?”说着,她走到穿衣镜边,将项链拿到胸前比了比,明诚见状问道:“需要帮忙吗?”


汪曼春不答,只是将项链递到他面前。


“你跟我师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汪曼春抚着垂到颈前的项链,突然问道。


明诚兀自戴这项链:“我17岁的时候。”


“你们……”


“我们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阿诚恭谨地后退一步。


“我如果不信呢?”


“为什么不信,”明诚笑,“难道您不相信自己的魅力吗?”


“我是不相信你。”


“汪小姐,我只是先生的管家,如果您连我都要树敌的话,岂不是往先生身上泼脏水吗?”


“从那种地方出来,你敢说你自己是干净的?”汪曼春一幅幅试着耳环。


明诚面色一冷,随即恢复如初:“汪小姐,您至少是要相信先生的。”


汪曼春选好耳环转过身来:“我自然相信我师哥不会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荒唐事,可你不见得不是那种下三滥的荒唐人。阿诚,你要清楚你自己的本分,清楚你的出身;不该是你的,就别想了。我能杀掉所有挡我路的人,何况是你呢?”


 


 


 


待续……

 


评论(17)
热度(64)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琪鹿

林深见鹿,雾散遇我。

© 琪鹿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