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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恕X陈亦度】 仰望我,追求我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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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恕最终也没来得及向陈亦度解释他和季白的过往,当日他值晚班,三线on call,一个肺癌晚期肿瘤破溃大出血,他主刀和陆晨曦配合,奋战7个多小时才结束。到家时已将近凌晨,餐桌上只余陈亦度一张便条——急事,赴美。

此时陈亦度确实是在北京直航纽约的班机上。DU集团账目入不敷出,2个小时前他刚进1楼大堂的门就撞上Tiffany不知所措的一张脸。一边是亟待解决的原料、一边是账面空空的财政,着实令陈亦度一个头两个大。Tiffany如热锅上的蚂蚁,皱着两条纹的精致的秀眉不停地咬着指甲,最后终于一跺脚:“你抹不开面子,我去找谭宗明借钱!”

曹钟站在一旁,听见这话心里叫苦不迭。

Tiffany见陈亦度半天没有定夺,鞋跟快戳穿地板,终于一跺脚扭身要出门,却听陈亦度一声厉喝“站住!”

“这都什么时候了!”Tiffany烦躁地回转身来,冲口而出。

曹钟一把拉住她宽大的袖子,皱着眉头一边观察陈亦度的表情一边压低声音道:“这是原则问题!”

“陈总!”Tiffany快哭。

陈亦度仰头想了想,猛然转过身来,冷静道:“曹钟,你去把原定给工商局孙局长压包的那笔钱挪到布料供货方去,让他们照价供货一次性补足,剩下的打欠条,我从联邦银行一次性汇过去。Tiffany,”陈亦度顿了顿,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来,“这张卡没有限额,你去给紫兰的蒋总挑几件礼物,或者到会所给她办一张会员卡抓紧送去,说明情况,请她再宽限3天。蒋总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应该容易沟通。”

Tiffany紧紧攥着那张卡,担忧地问:“那你呢?”

陈亦度抄起办公椅背上搭着的外套,一边脚下生风地出门一边冲端坐门口的秘书说:“帮我预定一张今晚北京飞纽约的机票,越快越好!”

曹钟和Tiffany神色焦急地目送陈亦度下楼,身影被玻璃扶手挡住。这才彼此对视一眼,各自完成任务去了。

 

美国时间当天深夜,希尔顿酒店顶层总统套间。

莫凡手持一杯陈年佳酿,透过宽大明亮的落地窗意气风发地俯瞰着脚下纽约市繁华的夜景,怡然自得。

焦急却依然沉稳的脚步声渐渐向门廊传来,不多时便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莫凡不慌不忙地斟满一杯酒,任由它微漾着摆在茶几上,才起身开门。

门外的陈亦度一身的风霜雨露,风尘仆仆。

“怎么这么急?”莫凡一愣,觉得苗头不对,赶紧让他进屋,将空调开高了些。

已经入了秋,室外气温颇有些低。陈亦度一路经历风吹雨打而来,扑面而来的温暖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莫凡给他张罗了点儿喝的,从红酒换成了热咖啡。

陈亦度喝了口咖啡喘了口气:“如果不是十万火急,我也不会贸然来打扰你。如果你看了新闻……”

莫凡闻言,点点头:“我知道,你需要多少?”

“不能少于7000万。”陈亦度看着他,慢慢地说。

莫凡沉默。

“你不会要跟我说,你暂时抽不出这么多吧?”陈亦度低声问。

“你知道我的,兄弟之间,我不会拿这话来诳你。但是……”莫凡两手交叉放在膝头,紧了紧指关节,“除去目前在外转着的,我手头还有4000万可以拨给你。”

陈亦度失望地微微垂下头:“杯水车薪。”

“聊胜于无。”莫凡劝到,“起码可以给你时间去应付股东,以免集团被拍卖。”

“利息呢?”陈亦度沉沉地叹了口气,算是接受。

“算我个人借给你的,不要利息。”莫凡笑,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酒。

陈亦度惊愕地望着他。

“怎么,我自小受咱妈恩养,你一时有难,我这个做哥哥的,不该帮衬一把?”莫凡衔着酒杯,看着他掀了掀眉毛。

陈亦度慢慢笑起来,万分感激地说了句:“谢谢你,哥。”

莫凡摇摇头,转过头去继续喝酒。灯影昏暗处,陈亦度没看见他唇角扬起一丝阴冷的微笑……

入了秋的纽约,晚间时常落雨。毛毛细雨粘在头发上、衣领处、袖口里,寒意直往毛孔深处侵入。陈亦度汇完了款从银行出来,雨丝覆了一脸,他觉得冷,裹紧身上的风衣,钻进了座驾。

司机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只一路默声将他送回了酒店。

酒店的双人床宽大而温暖,陈亦度要了熏香,意外地和庄恕家用的是同一款。洗完澡出来,熟悉的气息盈满于室,陈亦度坐在床沿上,心里却空落落的。

夜渐深,陈亦度的头脑却无比清醒全无睡意,他拢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终于有时间来慢慢回放白天在仁合的病房里看见的那一幕了。

越想越生气。

陈亦度焦头烂额,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

片刻后他猛地掀开被子,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打电话。

彼时庄恕和季白正坐在医院小花园的亭子里,预备做一个谈话。陈亦度的突然致电不得不使谈话暂时中断。庄恕按了接听,没有避开季白,放在耳边。

“庄恕,我喜欢你。”一大早的,劈头盖脸的表白让庄恕多少有点尴尬。他瞟了一眼一旁一脸好奇的季白,清了清嗓子:“你怎么了?”

“我说我喜欢你。”陈亦度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我承认,当赵启平告诉我你和季白的事、当我看见你把午饭分给季白吃、当我想到你有那么多过去我没能参与的时候,我遗憾、嫉妒、甚至愤怒,但刚刚我冷静下来,我发现这些情绪过后,我还是喜欢你。从前我一度以为,我对你只是依赖而已,或者说我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让谭宗明渐渐淡出我的生活和记忆,但现在我终于明白,我对你,是真心的,庄恕……”

“我知道……”庄恕捏着手机,将陈亦度带着微微喘息的陈词打断,“一切都顺利吗?什么时候回来?”

陈亦度被突然打断,犹如一团烈火兜头泼下一盆冷水,他终于冷静下来,耳根微微发烫,小声说:“都还好,明天就回来了。”

“这么急?”庄恕皱眉。

陈亦度点点头,语气有些沉重:“国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回去处理,我担心我不在,他们会把集团卖掉。”

庄恕不答话,因为他深知隔行如隔山,自己帮不了他。

“庄恕。”片刻沉默之后,陈亦度轻轻喊他,那声音就如同庄恕近在眼前。

“嗯?”庄恕微微低着头,浅笑着应。

“回来我们包饺子吧。”陈亦度也低着头,手指绞着被面。

“好。”庄恕毫不犹豫的答应。

通话在一种缱绻的情愫中结束,手机慢慢从耳边垂落。庄恕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喷泉,心思慢慢飘远。

“庄恕?”季白唤他,他一惊,季白看着他恬然笑道,“你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不料庄恕却笃定地摇摇头。

季白疑惑,微微瞪着眼睛望着他。

“也许你今天约我出来,是为了给我一个交代;我一开始也想过借此机会向你问个明白,但现在这不重要了。”庄恕依然看着喷泉,迎着风解释道。

“是因为刚才的电话?”季白也去看风吹皱了一池的水,问道。

“算是吧。”庄恕点点头,站起身来,回身看着季白的侧脸,“我用了太多的时间活在过去,也许现在,我应该活在当下。”

“我很开心听到你这么说。”季白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目光,由衷地说道。

两个人相视而笑。

 

 

北京时间晚上7:30,中国嘉林市。

陈亦度下了飞机,前一夜吹了纽约带着湿气的夜风,受了寒。现在他低烧,轻微头疼,坐在凯迪拉克里,飞驰在前往仁合医院的高速上。

与陈亦度的座驾并排行驶在另一车道的是一辆双挂大货车,双挂车厢里堆满了相同长度的建材。

嘉林市昨天深夜刚下了雨,现在还没停,路面湿滑。陈亦度一边叮嘱司机注意安全一边捞过身边的小靠枕垫着,挨着车窗开始打盹。

大货车的司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皱着眉头观察路况。毛毛雨使挡风玻璃上一片水汽迷蒙,雨刷器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大货车后方右侧的轮子飞速转动,时不时发出“咔哒咔哒”的异响。

突然间,只听“匡”的一声,双挂大货车后方右侧的那只轮子脱离车体向后飞去,整个车辆向右倾斜,不受控制地向右侧倒下。

飞出去的车轮堪堪砸中后方不远处一辆奥迪车的挡风玻璃,车主刹车不及,脸上刹那间扎满了玻璃渣,晕倒在方向盘上。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撞击声此起彼伏,3分钟之内,28辆汽车连环追尾。

轰隆一声,双挂大货车终于侧翻,一车建材倾泻而下,全数砸在路过车辆的车顶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整个路段,建材掩埋下的车辆皆惨不忍睹。

车辆侧翻的前一刻,由于司机慌张中的不正当操作使整个车头发生倾斜,巨大的冲击力将陈亦度的座驾扫向一边,狠狠地撞在高速公路边缘的护栏上……

事故发生后,嘉林市第一人民医院和仁合医院同时接到120急救中心的通知,为确保救援人手,第一人民医院院长凌远和仁合医院院长杨帆也加入到救援队伍中。

而此时的庄恕正在在仁合心胸外科3号手术室里,争分夺秒地为一位中年女性患者进行肺移植手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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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见鹿,雾散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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