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鹿

【伪装者 楼诚】如遇青瓷 (5)

第4章回顾入口



(五) 瞒天过海为理想

  一张机,互为信仰互为依,心照不宣意迟迟。

   两张机,殊途同归恩难舍,似为隐瞒实为惧。


在巴黎,城内有甚多蜿蜒的石板铺就的小巷路子,两边都是店铺,阳光来得快去的也快,所以总是有些潮湿、有些阴凉。不过,这一份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也给巴黎增添了很多诗意,铸就了很多回眸一顾即为一生的浪漫邂逅。


阿诚穿着暗褐色的风衣,竖着衣领,紧紧夹着腋下的书,走过一个个私人的西装成衣铺、花店、书店,然后往左一拐,再没入一扇木门。


门后是一座天主教堂,尖顶的哥特式建筑,圣洁的白色墙面,让人的心都生出一种敬畏。穿着黑色长袍的修女低着头默声走路,没有人往阿诚的方向看一眼。


阿诚抬头看着教堂门前喷泉池正中央的圣子圣母雕像,闭了闭眼睛,迈步往教堂里走去。


教堂门开着,里面并列放着两排长椅,右边第三排长椅上坐着一个穿着格子上衣戴白色装饰帽的女子,正低头虔诚坐着祷告。阿诚收住脚步,将几本书抱在胸前,迈着稳健而坚定的步伐向那个女子走过去。


阿诚在她旁边的位子坐下来,把书放下,抄着手静静坐着。过了一会儿,那个女子终于睁开眼睛抬起头,注视着教堂前方墙壁上的《最后的晚餐》壁画,平静地开口:“怎么急着要见我?”


“最近我必须保持静默了。”


“为什么?”


“我大哥今天到了巴黎,我怕被他发现。”


“他……”女子沉吟着,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


“倒不是别的,”阿诚宽慰道,“我大哥自小教育我只管好好读书,不准参与政治。”


“你大哥他……”


“他是学经济的,是我们巴黎大学很有名的经济学教授。”说这话时,阿诚的眼神和语气都是骄傲的。


“呵,他到底知不知道经济和政治有的时候是分不开的?”,她这样说着,突然用试探性的语气问了一句:“你大哥是不是叫……明楼?”


阿诚转过脸看着她,眼神讶异:“你们认识?”


女子靠向椅背,肩膀因为松了口气而塌下来:“不在一个学院,但是有过一面之缘。你大哥看上去……是个很谨慎也很精明的人。”


阿诚笑起来:“嗯,他很聪明。所以如果被他发现,我就惨了。”


然后就陷入沉默,最后这位小姐站起来:“既然你大哥突然造访,那你就暂缓行动吧,毕竟,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阿诚点点头,目送她起身离开。


这个人叫贵婉,是巴黎大学政治学院的一名讲师;当然,她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中共地下党驻巴黎红色护送站联络员。


 


 


将近2:00的时候,明楼才从睡梦中醒来。法国的春天很潮湿,加一件外套才能防止感冒,明楼钻出被子,发现自己的外套不知去向,于是就想让阿诚帮着找一找,可是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明楼无奈,只能自己动手。


找衣服的间隙顺带在公寓里找了一圈儿,除了发现少了几本书,什么收获也没有。明楼猜阿诚肯定是去学校看书了,也就没在意。


等到明楼收拾停当走到门口,把手放在门把上准备开门时,门却自己开了。阿诚带着阳光的味道站在他面前,稍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大哥要出门吗?”


明楼点点头:“去学校一趟,晚上如果过了10:00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好。”阿诚点点头,要关门的时候却被明楼叫住:“你的书……”


阿诚一愣,随即看向自己腋下,心里一阵慌,但很快被他压下去,只是他依然不敢看明楼,只好背对着他回答:“同学不在学生公寓,所以没能还她。”


明楼略略蹙眉,却也没再追究,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叮嘱道:“晚上我要是过了时间没回来你就早点睡,把门窗都关好,不用等我。”


“嗯。”阿诚应了一声,转过身来对明楼笑了一下。明楼也笑笑,转身走出了巷子。


阿诚将门关好,回到房间里那张古旧的长桌前坐下,拉开绿色灯罩的台灯,从带回来的一堆书里抽出一本《红楼梦》。


这是阿诚最喜欢的书了,辞藻很美,描写很细腻丰富,里面的诗词都很值得推敲。但现在对于阿诚来说,这本书已经不单单是用于消遣和附庸风雅了,它承载着他的理想和抱负、精神和信仰,更承载他对明楼那一份不能言说也无法言说的愧疚。


阿诚将书中夹着的挖满米粒大的方形小孔的小纸片放回原味夹好,将书放在书架最显眼的地方。他不会把书藏起来,因为他有一种预感,一旦明楼发现那本书不知去向,他的秘密将不再是秘密。


虽然他从来都知道那一天迟早会到来,但他还是希望越晚越好;因为那样,他有时间组织语言向明楼做更多的解释,能力图将他的火气降到最低……


 


 


晚上快11:00的时候,睡的迷迷糊糊的阿诚听到有人开门,然后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不过他没有立刻起床,他听得出其中一个脚步声是明楼的,所以他躺在黑暗里睁着眼睛仔细地听,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明楼领着王天风进了客厅,开了灯,特意往房门口看了一眼,做了个动作轻点的手势。王天风将手里的长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笑的模模糊糊暧昧不明:“怎么,你不是单身吗?”


明楼瞪了他一眼,突然发现王天风的目光变得玩味且兴致勃勃起来,于是一扭头,才发现阿诚穿着他的那套香槟色丝绸睡衣站在房门口。


睡衣有点大了,松松垮垮地套在阿诚身上,腰带也没系好,领口露出很大一片小麦色的肌肤,还有特别立体的锁骨。


明楼打量着眼神清澈一脸无辜一脸好奇的阿诚,喉咙一阵阵发紧,王天风却在此时不知死活地调侃:“你一回家就有松懈啊,他出来这么大动静你都没注意?”


明楼没搭理他,只是死死盯住房门口的阿诚,一字一顿:“去换件衣服再出来。”


“啊?……哦……”


等阿诚换了白衬衫西装裤再出现的时候,明楼已经和王天风在沙发上落座。阿诚踌躇着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明楼没看他,只是招了招手,他毕恭毕敬地走过去,站在茶几前毕恭毕敬道:“先生。”


对外,阿诚一律称呼明楼“先生”,这是他的要求。


“咖啡差不多好了,去端过来吧。”


“好。”


王天风全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的交流,等到阿诚的身影没入厨房后才摸着下巴问明楼:“这就是那个……身价500根黄鱼的……”


明楼瞪了他一眼,王天风识相转移话题:“不错的孩子啊,恭敬,但不谦卑,是个有骨气的。”


明楼朝厨房看了一眼:“会读书。”


王天风嘲讽道:“跟着你,也就只能学学掉书袋,你就喜欢酸腐的学究气。”


明楼反唇相讥:“总好过你一介草莽。”


王天风一笑而过,不再辩白,开始打量着这栋精致的公寓,忽而又兴致勃勃起来:“《红楼梦》?”


明楼循声望去:“他从小就喜欢这个。”


王天风的话却别有深意:“那天我去贵婉家,看见一本一模一样的……”


“这世上一样的书多了,有什么稀奇。”


“那要是这一本和那一本……有一样的玄机呢?”


“闭嘴!”明楼的语气不太好了。


王天风还想再说,阿诚却在这时将两杯咖啡各自放在他们面前,明楼便介绍道:“这位是王先生,一个朋友。”


阿诚客气道:“王先生好。”


王天风点点头,视线移到窗下的画架上一副半成品的水彩画上:“那是……”


阿诚微笑:“我画的。”


“画的不错,跟谁学的?”


阿诚笑着看一眼八风不动喝咖啡的明楼:“先生教的。”


王天风嗤之以鼻:“附庸风雅,倒像是他的风格。”见明楼不接招,便打量着阿诚道,“他没说,要送你去军校?”


阿诚刚要答话,只听明楼重重地将咖啡杯磕在茶几上:“王天风!”


王天风摊手:“没办法,这孩子讨人喜欢。”


明楼架着二郎腿,看都不看他,语气很强硬:“阿诚17岁就跟了我,他的事情,我说了算。打消你的小算盘,门儿都没有。”


王天风耐心地听完,转脸看着阿诚:“你怎么说?”


阿诚脸上全是恭敬温和的笑容,颔首道:“先生说了,我的事,他说了算。”


王天风笑了笑,不置可否,坐了一阵就被明楼下了逐客令赶走。


阿诚送走了王天风回来给明楼放好了洗澡水,一回头却发现他站在自己身后,手上拿着一块手表,是那天在店里看的,阿诚最喜欢的那款。


他拿着表小心翼翼地戴到阿诚手上,盯着表面,里面的秒针在滴滴答答地走动:“总觉得送戒指比较别扭,阿诚,情人节快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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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见鹿,雾散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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