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谭季/微洪季】 你不孤单 【伍】
风雨飘摇，我自站稳不晃。
任风吹雨打，故事依然继续。
凭流言蜚语，爱永久长存。
高一天的突然到访，让田云颇感意外，也颇感惊喜。笑容满面地将高一天让进客厅，这才皱着眉头抬腕看了看表：“这也到点儿了，爷俩儿也没见下班儿。”这么说着，亲手给高一天端了茶来，“小高啊，你坐，妍妍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高一天连连应着，起身接住了田云接过来的茶杯：“阿姨，张妍最近很忙吗？”
田云听他这样问，顿了一会儿，一挥手笑道：“嗨，她那个工作性质你也不是不知道，一天到晚的，她不说，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
“妈！”
高一天微笑着点点头，正要找借口起身告辞，忽听玄关处一声喊。田云一听，顿时喜上眉梢，声音也高了八度：“球球回来啦！”一面说着一面往玄关迎去。那厢洪少秋换了鞋也转过拐角来，手里大大小小全是袋子，“妈，我今天休息，买了甲鱼和童子鸡，待会儿给您做一个‘霸王别姬’。”正当这么说着，转身向厨房进，抬眉间看到高一天叠手站在沙发边，含笑地看着母子俩，有点拘束的样子。
“有客人啊？”洪少秋提溜着袋子，上下打量了高一天一眼。
“哟，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热络你了。”田云一拍额头，侧着身子介绍道，“这是高一天，妍妍的朋友，来约妍妍周末去攀岩的。”这样说着，朝洪少秋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又侧身向着高一天，“小高啊，这是妍妍的哥哥，洪少秋。”
“洪先生。”高一天上前一步，小声地打着招呼，很礼貌、很恭敬。
洪少秋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又转脸向田云：“妈你去陪小高吧，我去炖汤。”田云正要说话，高一天却向着母子俩走来：“不用了洪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干嘛这么着急走啊，这眼看妍妍就下班了，你留下来吃饭吧！”一听这话，田云有点着急，抬头透过窗户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一边挽留高一天一边嘀咕，“你说都这时候了，妍妍跟你爸怎么还没回来……”
洪少秋一听这话，下意识将目光移开，看着高一天道：“反正时间也不早了，如果小高真的有事，那我们也就不挽留你了。再过一会儿，恐怕就要晚高峰堵车了。”
“哎我说你这个孩子你……”田云一听这话，如同被人戳了一下，掉转身就要来拍洪少秋的脑袋。
高一天一直观察着洪少秋的表情，刚才他片刻的躲闪和犹疑自然尽收眼底。此时听到洪少秋这么说，立刻应和道：“是啊阿姨，我是真的有事。反正来日方长，我下次再来看您。”这样说着，已经迈步向门口去，还不忘和洪少秋打个招呼，“那我走啦，洪先生。”
洪少秋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这就走啦……那下次约上妍妍一起过来吃饭啊！”田云有点失落似的，跟着高一天送到大门口。洪少秋出神地望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总觉得这个高一天给他的感觉很异样。
“看什么呢？”田云送完人回来，见儿子在门口傻站着，好奇地回过头循着他的目光往外看。
“哦……没什么。”洪少秋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将手里的东西送往厨房，系上了围裙开始处理甲鱼。
田云在旁边陪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感受到母亲的目光，洪少秋微微侧过头来：“怎么了妈？”
“你怎么突然休息了，工作上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田云歪着头看着他，关心地问。
“没有，您看您想哪儿去了。”洪少秋回过头去，将甲鱼翻了个身，任由它拼命蹬腿伸长脖子，然后突然抄起菜刀，朝着甲鱼的脖子剁下去。
菜刀和水池发出的撞击声使田云吓了一跳，同时也使她脑中精光一闪：“是不是你爸爸他……”
言罢，她再度透过厨房的窗户看了眼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喃喃道，“都这么晚了……”
“妈……”这个时候，洪少秋终于转过身来，叫了田云一声，郑重其事地。
田云看他的样子，知道事情不小，微笑着应了一声：“你说吧，妈听着呢。”
断了头的甲鱼渐渐不动弹了，血也控得差不多。洪少秋洗干净了手，颇踌躇了一会儿：“301出了点问题，爸和妍妍……暂时可能回不来了……”
田云认真地听完，轻轻点了点头，顿了一会儿又问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休假的吧？”
洪少秋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
田云沉默，看了看外面笼上薄薄暮色的天，从洪少秋腰间解下围裙：“‘战袍’给我吧，你去歇着。”
“妈……”洪少秋有些担心，而田云的脸上却意外的释然，“你去歇着吧，好容易休息，就好好歇着。”说着，两手撑着儿子的背把他往门外推。走到门口，洪少秋还是回过身来看着田云，欲言又止。
田云站在水槽前仔细清理着甲鱼肚子上的砂皮，安之若素却愁云满面。
洪少秋叹了口气，还是上了楼。
此刻的301，季白正和张妍面对面坐着。
张妍大约是有些累了，伸了个懒腰喝了点水才看向季白：“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季白清了清嗓子：“我还剩几句话想问你。”
“几句？”张妍侧着头，盯着季白，表情玩味的，“301是不是真的出事了，跟我有关系吗？”
“跟你们所有中层机构人员都有关系。”季白坦然，“你父亲张西洋最近反常吗？”
“你们果然怀疑他。”张妍一愣，语气瞬间冷下来。
“是你们这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们只是例行问话。”季白语气平和，略带点宽慰。
张妍整个人颓丧下去，往椅背上靠，冷冷地问：“你说的反常，是指哪方面？”
“最近有没有人频繁出入张工的办公室？他有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示过秘钥？”
张妍闭着眼睛听着，摇了摇头：“最近每天频繁出入我爸办公室的，只有我和我的师姐商菲菲，以及副总工程师刘进。至于秘钥，不需要进入数据库的时候，会全天锁在张工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生活方面呢？”赵寒跟着张妍的语速做完笔录，季白抛出下一个问题。
张妍晃了晃脖子，懒懒地思考了一下，突然睁开眼睛。
季白留意到这个细节，微微眯起眸子。
“说起来，我爸最近电话确实很多。而且很多次，都是背着我们接听的。”
季白和赵寒对望一眼，赵寒马上起身出门。
“委屈你还要在这里待一阵子，但是应该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到时候，我通知你哥亲自过来接你。”季白走前，依然安慰着张妍。
“我哥他……”张妍微微挺起上半身，想问什么，却又止住，“按照纪律，出了这种事他应该回避。”
季白什么也没说，开门出去。
江源也刚从另一个房间出来，和季白碰头汇报刘进的问话结果。一样是张西洋工作勤勉，没有任何反常，虽然办公室没有监控，但走廊监控全开，不会有闲杂人等进入办公室的情况出现。
江源一时掣肘，赵寒却从走廊另一头跑来，将手里的一张单子递给季白。
江源伸头一看，是张西洋的通话记录。
“据了解，张西洋最近一直和这个号码通话频繁。”赵寒指着其中一列号码，“经查实，号码的主人名叫胡蓉，A市本地人。”
“查过账户了吗？”
“查过了，”赵寒点点头，“前几天张西洋的账户汇出5万元人民币。”
“汇出？”季白侧头盯着他。
赵寒笃定地点点头，“收款人就是这个胡蓉。”
季白卷起电话单招呼江源：“去张西洋家！”
张西洋别墅门口，高一天坐在车里，刚刚听完田云和洪少秋母子的谈话。
送给张西洋的那套茶具的茶壶里，焊接着一个防水窃听器，全方位辨析并接收这个别墅里的所有人物谈话。
高一天摘掉耳机，给明泽惠子打电话。
“动张西洋是他的意思吗？”
“小惩大诫。”电话这边，明泽惠子绞着头发，微微侧着头，含笑。
高一天品着这句话，突然笑起来：“你这样自作主张，他会生气的。”
明泽惠子站在台阶上，手扶着墙，殷红的指甲划破了高档墙纸。她抬眸看着沙发上沉睡的身影，眼神一分分冷下来：“你们的速度太慢了。”
“虽然这招声东击西很高明，但是确保万无一失的奏效恐怕很难啊。”高一天悠闲地靠在车座上，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显得他的眼睛更加明亮，“奉劝你谨慎一些，调开了一个季白，还有一个洪少秋。”
“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明泽惠子压低了声音，不耐烦地打断，人已经离开了地下室到了会蓝岸的大厅里。
“好。”高一天兴味盎然地应一声，“我办事，你背锅。总之搞砸了，他也舍不得把你怎么样。即便想把你怎么样，你还可以搬出老先生来……”
明泽惠子的脸色越来越沉，最后终于不等高一天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