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鹿

【谭宗明X季白】 人生何处不相逢 (20)

第19章回顾入口



也许,我只是你养在阳台上的一盆昙花。你养我,是出于我的稀有;你护我,是因为我的珍贵。你将我放置在生命的角落,天天相对,却错过了我的花期,然后将我的一片冰心忘记。可我对你啊,依旧是那样的依恋,那样的爱慕。


谭颂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铺了锦缎床单的公主床上看着天花板。她浑身酸痛,不能动弹,下腹部钝痛,两腿间一片湿热的黏腻。她知道发生过什么,或者说,在那张带有药物气息的手帕捂上自己的鼻子时,她就猜到大概会发生什么。

“你终于如愿了。”鹅黄色的锦被下,谭颂玉体横陈,直挺挺地躺着,盯着天花板的目光带有一丝轻蔑和嘲讽。

“我也不想这么没风度的,没办法,谭宗明他不商量。”厉厅长穿着白色的珊瑚绒浴袍站在窗前,一身清爽。他优雅地吐了个烟圈儿,侧头对谭颂道,“我不会亏待你,跟我和跟谭宗明,其实没有区别。至于市政府旧址的那块地,我会找人绕过季司长直接拨给谭宗明,你放心。”

“我怎么相信你?”谭颂还是看着天花板。

“合同3天后如果不到,你再来跟我讨论这个问题。”厉厅长吸了口烟。

“这会儿你到要做正人君子了?”谭颂冷笑。

“小颂,我是真的欣赏你,那块地怎么能和你比呢?”厉厅长站在床前垂眸看她,眼镜片后面的目光看似虔诚。

“闭嘴。”谭颂冷然地撇过视线,在被子里艰难的翻了个身,“你走吧,我们两清了。”

“小颂……”厉厅长伸出手来。

“滚!!”谭颂缩着身子嘶吼。

厉厅长的手悬在半空,而后慢慢收回。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谭颂蒙在的被子里给谭宗明打电话,处子之血的淡淡腥味里,谭颂想此时的纽约应该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吧,谭宗明这个夜猫子一定端着咖啡壶坐在别墅前的院子里通宵看报纸,无聊的经济版面。谭颂这样想着,静静地听着耳畔的忙音,心中虽然一刀刀割着,却是温暖的。

“喂?”电话终于接起来,低沉温暖的声音,哪怕一个字节都优雅的让人痴迷。

“喂……”谭颂吸了吸鼻子,嘟着嘴。

“小颂你怎么了?”谭宗明皱眉,从白色的椅子上站起来。

“没什么,有点感冒。”谭颂清了清嗓子,“那块地……”

谭宗明怔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她说的话,回道:“刚刚接了个工作电话就是说那块地的事儿,已经批下来了,过两天我让安迪代我过去办手续。”

“哦……”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大大地舒了口气,眼窝里的湿意也干涸了,只剩下一个舒心的笑容,“那你忙吧,我困了,先睡会儿。”说完,她将手机扔进床头柜上的鱼缸里。手机落到缸底的时候,里面的两条金鱼吓得四散奔逃。

这一觉谭颂也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打电话叫常去的那家服装店的店员送了一套鲜亮的衣裙来,谭颂结了账钻进浴室去洗澡。

浑身上下简直一片狼藉,她庆幸一切发生的时候她睡得很死,不然一定很疼,她一定哭得很惨。她猜想她拿着淋浴头从脖子一路淋下去的时候,表情一定十分壮烈。她希望缅甸的事情特别棘手,棘手到永远都处理不好,等到身上的痕迹都愈合的时候,她依然可以春风得意地去迎接谭宗明的回归,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反正他们也不可能,不如就让他永远都觉得她是美好的。

但谭颂忘记了一点,那就是自我暗示可以欺人,但无法欺心。

所以当热水从手臂处那朵曼陀罗上流过的时候,谭颂还是觉得心被人掏出来放在她眼前了,红色的,还在跳。

我原是想守着你的精神世界为你做一辈子的修女的,可我现在不能了。

生而为女人,放纵地哭一次没什么可耻;重要的是哭完了,要懂得擦干泪痕站起来。

太阳当顶的时候,谭颂穿着亮黄色的真丝修身长裙踩着红色恨天高尖头鞋步伐坚定地走出酒店,那一刻的气场震慑的候在远处黑色宾利里的厉厅长忘记了驱车前进。

事实上,他也没机会去骚扰谭颂了,就在他发动汽车追着来接谭颂的车行驶了不到一公里时,一辆黑色军用卡车突然从十字路口失控似的冲出来,将他乘坐的宾利撞得飞起来,而后狠狠撞在行道树上……


美国纽约,谭宗明私人别墅。

电视上正播着中国的新闻,国家安全局领导、省级委派厅长厉川河在今天中午车祸意外身亡。

谭宗明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冷,管家不动声色地站在门边,雪白的须发随风后扬:“谭总……”

“怎么?”许久没有听到下文的谭宗明微微侧头,眼角捕捉到一抹深沉的墨绿,这才放下二郎腿慢慢站起来面对门口,浅浅一笑,“珀将军。”

眼前的珀将军铜一般肤色被越南的太阳晒得发亮,一身笔挺的军装,肩章闪闪发光。他踏着黑色的军靴一步一步地走到谭宗明面前,微微颔首:“谭先生,觉温司令已经恭候多时了。”

“走吧。”谭宗明皱着眉头看了眼外面明亮的阳光,伸手比了比门外的方向……

片刻后,纽约郊外荒野平原,一架通体墨绿色的直升机轰隆隆腾起,顺着白云飘来的方向航行……



中国,国家安全局特别案件行动队临时办公室,季白伏在桌前对胡志山案的所有文件卷宗做最后的分析整理,赵寒突然敲门进来:“三哥,叶澜远自杀了。”

“自杀?”季白抬起头,微微蹙眉。

“是的,昨晚被佣人发现死在叶氏大宅三楼的书房里,服食过量安眠药致死。”赵寒走进来,将一支录音笔放在桌上,“叶氏集团秘书处的人按照他生前留下的遗嘱把这个送来了。”

季白将黑色的录音笔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才按下播放键——

“当年和胡志山搞走私,我也是不得已的。叶氏集团我大哥一人独大,丝毫不肯分我们半杯羹,那时候年轻,自然气盛。大哥发现之后我们就伙同珀绑架了他,原以为和大嫂谈妥了价格得一笔钱自己单干,就和大哥井水不犯河水。不料大嫂执意要报警,眼看中国警方就要查到我们头上,珀见无利可图便撒手不管,我们只能撕票,把大哥的尸体扔进了湄公河。后来得了机会和晟煊合作,这才慢慢参与漂白资金的事。如今胡志山落网是迟早的事,我……我……”

录音到这里,只剩下叶澜远痛苦的咳喘然后慢慢咽气,季白慢慢按下暂停键,站在窗口无声地抽烟。

“三哥……”一身沉郁气息的季白让赵寒有些不知所措,收起录音笔入证物袋之前还是叫了他一声。

季白回转身将剩下三分之一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抄手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我出去一趟。”

市郊,某公墓群。

习习山风鼓动着季白黑色的衬衫,抚动着他白色休闲外套的衣摆。他站在叶梓夕的墓碑前垂首,浅笑着看着墓碑正中照片上的叶梓夕依旧笑得很甜。他单膝蹲下,拂去墓碑前地上的灰尘,这才看到旁边放了了一束盛放的满天星。

季白不知道是谁送的。

他把手里的白色百合放在地上,挨着墓碑坐下来,手臂搁在膝盖上,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小叶子啊,其实我那时候应该相信你的坚持和第六感,换个思路调查当年叶伯伯那件事的。”他回过头,食指拂过叶梓夕的照片,看着她带笑的眼睛又明亮了一些,“再过不久我就要去缅甸啦,去抓那个你最想让我抓到的人。叶澜远他自杀了,你也不要怪他,毕竟你自己……也知道走过的路很多都不能回头。”他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草屑,“好啦,我走了,等我从缅甸回来再来看你。带着你最想听到的结果来看你……”他的右手搭在墓碑上,一如叶梓夕在世时,他抚摸她的头……



缅甸迈扎城,缅甸地方驻军司令府。

不知名的昆虫在烈日下不知疲倦地唱着歌,像是嗓子干哑的朗读者,卖力,却没什么美感。谭宗明翘着优雅的二郎腿坐在司令府奢华客厅里的沙发上,悠闲地喝酒。

“谭先生,我可是恭候您多时了啊!”忽而,客厅里回荡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身影沿着客厅北角的楼梯下来,远远地寒暄。

谭宗明转头看去,没有微笑,更没有起身:“一别经年,觉温司令可别来无恙?”

觉温殷勤的笑容尴尬地凝固在线条硬朗沟壑纵横的脸上,他干干地呵呵两声,突然别有深意地看着八风不动的谭宗明:“我送的大礼,先生您可喜欢吗?”

谭宗明愣了愣,不慌不忙地将酒杯搁在金丝楠木的茶几上:“司令关怀谭某,都到了不惜牺牲眼线的地步了?”

觉温合了衣襟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语言诚恳:“厉川河实在不懂得怜香惜玉,做事太鲁莽,早晚会坏了你我的大事。”

“是吗?”谭宗明眼皮都懒得抬,专心把玩着随手从手边柜子上拿的羚羊木雕,“难道不是因为厉川河起了色心动了舍妹,司令怕谭某人一怒之下撤手不干?”

“谭先生,您知道,我们要仰仗您的地方,确实很多。”觉温的脸色不太好看了,“但是这里,是迈扎城……”

“是啊,这里比不得上海。”谭宗明将两腿的上下位置换了,倾身给他和觉温都斟满了酒,“仰仗自然是不敢当,只要司令不再想着拿类似厉川河这种丢卒保车的戏码来威胁谭某,我们自然还是一如往常,同舟共济。”说着,他将酒杯向着觉温举了举,“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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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见鹿,雾散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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