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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恕X陈亦度】 仰望我,追求我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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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就该毫不犹豫地,把你的驴肝肺拿去喂狗。”这句话,在陈亦度看来,是有道理的。但是,从庄恕嘴里说出来,他还是震惊的。

他喜欢谭宗明,这是他自己都从不回避的事实,庄恕知道的,可陈亦度不懂庄恕为什么要生气。他知道他在生气,从他把他的牛奶拿走的那一刻。

他把这事儿跟赵启平说了。

是的,某种程度上,他和赵启平可以说是朋友。赵启平是个豁达的人,不组织他喜欢谭宗明,反而为自己的眼光而骄傲;陈亦度是个矫情的人,谭宗明和赵启平在一起的时候一点一滴都扎疼他的心,可他却折服于赵启平的真性情。

赵启平认认真真地听完他说前因后果,然后……盒盒而笑倒。

陈亦度一脸茫然。

笑完,赵启平喝了口咖啡,慢条斯理地道:“你是……真的喜欢谭宗明?”

陈亦度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所以他只是呆呆地望着赵启平,他觉得他还有话说。

“你只是欣赏,”果然,赵启平放下咖啡杯,盖棺定论,“或者说,你只是……男友总是别家的好,钞票总是自己的亲。”

这话就有点伤人了,陈亦度皱起眉,刚要开口却被赵启平打断:“我没别的意思,后半句,我也常拿来形容老谭。”赵启平宽慰着他,看着他的上半身软下来,又靠向椅背时才继续道,“我小师哥跟你强不到哪儿去,几年前轰轰烈烈地喜欢过一个警察,不久前才分的。”

“他还会轰轰烈烈?”陈亦度想着那一张动不动就拉得老长的大脸、动不动就端起架子教育人的样子,直摇头。

“你以为谁都跟谭宗明似的,轰轰烈烈起来架不住啊。”赵启平从鼻子里哼一声,“庄教授这个人,很难主动,那小警察主动够了,就分了。”

“那还是他不够喜欢他,我看得出来,庄恕这个人,很细腻,很重感情。”陈亦度架着二郎腿,转脸看窗外楼下熙熙攘攘的行人和车辆,看见白色的路虎,总怀疑那会不会是庄恕。

“你才认识他多久呢,就这么往他脸上贴金。”赵启平尝了一口咖啡,皱着眉头忙不迭地加糖加奶,“他什么都好,就是老爱端着。”

陈亦度沉默,不接赵启平的话茬儿。

赵启平陪着他沉默,安安静静地喝咖啡。杯子见底的时候才缓缓开口:“老谭让我给你带句话——你要学着走出来。”

陈亦度惊讶,转脸看着他,瞳孔微颤。

赵启平没有多说一个字,起身离开。



晚上到家的时候,赫然发现那辆熟悉的白色路虎停在地下车库里。陈亦度的心情居然有点紧张,他下意识地走到车旁去看车牌号,确实是庄恕的车。

陈亦度第一时间进电梯到地上6楼,出电梯并没有如愿看见挺拔的身影站在门口。

陈亦度微微叹了口气,双肩微微塌下去一些,正准备开密码锁进去的时候,对门的门却咔哒一声开了。

庄恕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来。

“庄医生?”原本发皱的心这时候舒展开来,陈亦度尊称着他,暂时放弃了开门。

“这么巧?”庄恕从门后走出来,将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放在地上,颇为意外。

“你这是……”陈亦度打量着他,淡蓝色的短袖T恤,白色休闲长裤,非常家具风的装扮。

“我住这儿。”庄恕回身望了眼家门,解释道。

果然。

陈亦度松了口气,心里竟还有些莫名的欢愉。

“一个人住?”陈亦度侧身,背对着门。

庄恕点点头。

然后,“匡”的一声,庄恕的家门关上。

庄恕疾步奔去,手放在密码锁的液晶界面上,并没有反应。庄恕犯难,拽了拽门把手,十分为难地皱了皱眉。

陈亦度悄无声息地跟上来,伸手在界面上碰了碰,见数字界面没有亮起,笃定地说:“没电了。”

“你怎么知道?”庄恕诧异。

“我遇到过。”陈亦度边说边往回走,打开自家大门,“不介意的话,你可以……”

“那怎么好意思。”庄恕尴尬地笑。

“我一个人,房子够住。”陈亦度大开着门,自己侧身向里站在门边,“也算是答谢你时常借助职业之便,照顾我妈。”

庄恕微笑,一字唇的线条优雅柔和:“你这话要是让院办听去,我该轮空接受调查了。”说着,将手里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随陈亦度进门。

月色初上,暗夜静谧。庄恕洗完了澡,借穿陈亦度的睡衣。他自己的衣服扔在洗衣机里嗡嗡地转,透过盖子能看见白色的泡沫。两手撑在栏杆上,庄恕凭栏站着,望着楼下泛着盈盈绿光的植被发呆。

陈亦度从背后递上一杯咖啡来,庄恕听到动静回头,接过咖啡,两个人靠着阳台栏杆,慢慢地品。

“真没想到,我们住这么近。”陈亦度斜着身子望了一眼隔壁的阳台,笑着说。

“我只是租客,房东是赵启平的朋友。”庄恕呷一口咖啡,也看了一眼隔壁的阳台。

“隔壁一直空着,我倒是时常看见保洁阿姨进出。”陈亦度将咖啡放在身侧的小圆桌上,犹豫了半天,叫了一声庄医生。

庄恕看着他,好半天,然后笑起来:“既然都是对门了,就别这么客气了,可以直呼其名。”

陈亦度抿唇,左手食指敲着右手背,下了决心说道:“其实,我不是我想象中那么喜欢谭宗明。”

庄恕愣住,笑着摇头:“我们之间,走不出这个话题了,是吗?”

“我觉得你有误会,而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陈亦度皱眉,急道。

“我有什么误会,你喜欢他,不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吗?”庄恕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仿佛他说的话是世间最不可思议的笑话。而后他等不到陈亦度的下文,便转身准备进屋。

“庄恕!”陈亦度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叫住他。

这是庄恕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对他直呼其名,焦急、迫切,仿佛不把他叫住誓不罢休。

庄恕肩膀微微一沉,站住了脚。

陈亦度见他没走,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空握成拳的双手也慢慢松开。

“我一直以为我对谭宗明是喜欢,但最近我仔细想了想,那其实是嫉妒。我曾经爱过他,所以我不能接受他跟我分手,更不能接受他在跟我分手以后还能跟另一个人……跟另一个人过得那么好……”

陈亦度停下来,看着庄恕。后者依然背对着他,脊背挺直,没有回头的意思。

“也许我对他,只是欣赏,或者说,只是一厢情愿的……对过去念念不忘。”陈亦度叹了口气,“我走不出来,所以我以为他也走不出来;但他走出来了,所以我觉得不公平……”

庄恕微微侧了侧身子,脊背不那么僵直了。

“所以我对他不是‘喜欢’,是‘不甘心’……”陈亦度总结道。

“那你现在‘甘心’了吗?”庄恕终于回过身来,神色相比谈话开始时缓和了很多。

“没有。”陈亦度老老实实回答。

庄恕再度黑着个脸。

“但是我确定我跟他回不到以前也不想回到以前了!”陈亦度三步两步地站到庄恕面前去,看着他,“我想我之所以还是不甘心,是因为我没有找到那个可以代替他的人。”

“所以你下一步的打算,是找一个谭宗明的替代品?”庄恕垂眸看着他,神情高傲,眼底浮起一丝冷笑,“我倒很期待,谁会成为那个倒霉鬼。”

说罢,他没等陈亦度反应过来就走进客厅,拉上阳台门之前冷冷地丢下一句:“我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也许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所以,这件事情你不用向我解释,我也不想知道那些细枝末节。你是成年人了,应该有点主见,不能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就左右了你的思想。”他侧过脸,表情冷漠,“陈先生,我真的怀疑坐在DU集团CEO办公室的那个人和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同一个陈亦度。”

说罢,庄恕关上阳台门,毅然决然地进了客房。

陈亦度失落地站在阳台上,看着客房里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放射性的柔光把地砖照成乳白色。



庄恕一直亮着灯,什么也没干,就窝在被子里发呆,想着陈亦度刚才的那番话。他承认他实在是不想在陈亦度的嘴里听到谭宗明的名字,但令他很无奈的是,这段日子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话题,仿佛也就只有谭宗明。

也许这就是医患之间的无奈吧,病一好就各奔东西,再无瓜葛。

庄恕发着呆,听着陈亦度沙沙沙沙的脚步声从客厅到阳台,从阳台到厨房,从厨房到……客房门口。

庄恕下意识挺了挺上半身,手搭在开关上,就等着敲门声响起应一声“我睡了”,熄灯躺下。

陈亦度站在卧室门口,试了几次想敲门,但最终没有敲。

庄恕在门的另一边听着陈亦度的脚步慢慢退后,而后响起主卧的门关上的声音。

庄恕关了灯,躺下,在浓稠的黑暗里睁着眼睛。

陈亦度也躺着,眉头紧锁,翻来覆去。

这个夜,注定谁的心都不能平静。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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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见鹿,雾散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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