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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恕X陈亦度】 仰望我,追求我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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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涵自认在做生意方面自己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做融资,不是做慈善;每一笔钱投出去,都应该确保日后有最大的收益。对于时尚圈的项目他向来是不乐意做的,那种花里胡哨的奢侈品,受众很狭窄,投出去的钱等他们东山再起,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的回来。

所以贺涵是不太想去应付陈亦度的,但来者是客,何况还如此放低身段拦截助理的车亲自登门,也实在“看得起”他贺涵,又或者,“看得起”他贺涵的钱。

如果贺涵没记错,这位大总裁之前应该是某大鳄的小情儿,大鳄崛起后居然一拍两散,实在让贺涵唏嘘。酒桌上问起,某大鳄的总结是——陈亦度这种天字第一号真清高,他应付不来。

贺涵挑眉,他倒很想会一会这天字第一号真清高。

“贺总。”他刚转过屏风,陈亦度便站起来相迎,虽然看上去风尘仆仆一脸疲态,但脸上的微笑很优雅,身上的西装很整洁。

“什么大不了的事,还劳烦陈总亲临舍下。”略略握手,贺涵礼貌地寒暄,唐晶上了好茶,两个人在各自身后的沙发上落座。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向贺总化缘来的。”陈亦度促狭地笑笑,搓着一双骨节修长的手。

以你这个态度来找我的人,都是来向我伸手要钱的。贺涵脸上带着一副“愿闻其详”的官方微笑,心里却是十分不屑的。

“贺总也知道,DU集团最近,遇到些麻烦。虽然……虽然不至于元气大伤,但我认为,有备无患。所以……所以想请贺总……”一段话,陈亦度说的艰难,那姿态,仿佛他已经在贺涵面前低到了尘埃里。

可贺涵是毫不动容的,人到他贺某人的屋檐下,必须得低头,这种场景,他见的多了。

虽然在游泳池听到唐晶的话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贺涵向来只会让人知难而退,而绝不会一棍子打死。

“陈总也是成年人了,应该知道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接下来您的集团、您个人将会面临什么局面。恕我直言,您这种做法,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您是一个设身处地为集团利益考虑的领导人。加涵集团在业内立足也有多年,我的习惯您也应该知道的,再说,即使我有意向向贵公司融资,您的个人能力和行事作风也是我作为投资人要首先考虑的。恕我直言,陈总很有野心、很有逻辑、雷厉风行,却难免冲动冒进。也许你们时尚行业需要的就是这种敢于冒险敢为人先的创新精神,可是……”贺涵浅浅地吸一口气,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接着说,“可是做我们这一行的,除了追求收益,还追求稳妥……”

“贺总的意思,是不愿帮忙了?”陈亦度的脸色沉下来,挺直了上半身。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贺涵撤下二郎腿,手掌下压,出言安抚。

“贺总不必解释了,我明白。”陈亦度站起身,浅浅地叹了口气,告辞。

贺涵向唐晶使了个眼色,后者急忙追出去送客。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上看着陈亦度的背影,贺涵觉得谭宗明的话十分有道理——天字第一号真清高,死要面子活受罪。

这样不能彻底放下身段的人在如今这浑水摸鱼鱼目混珠暗度陈仓心照不宣的商场,如何能做得好生意。




回到DU集团写字楼时已经夜幕四合,刚下出租车陈亦度就看见门口的音乐喷泉旁坐着一个人,黑色西装,大半个身躯隐在黑暗里,手边放着两瓶酸奶。

听到脚步声,那个人转过头来看着他。陈亦度心下慌张,四顾确定没有记者盯梢,便疾步向他走去,可还没走出三步却眼前一黑身形一晃。

庄恕低呼一声,几步迎上他一把扶住,陈亦度靠在他肩膀上轻轻摇头:“低血糖。”

“我已经72个小时水米未进了,能撑到现在才犯,靠的是毅力。”白色越野的副驾驶上,陈亦度靠着小靠枕,一边喝酸奶一边絮絮叨叨。庄恕一句话不说,依旧拉长个大脸,默默开车。

陈亦度不说话的时候,车厢里的气氛就变得很诡异。

“我向你道歉。”陈亦度将酸奶捏在手里,小靠枕放在膝上。

庄恕不说话。

“我承认我当时说那些话去揭穿厉薇薇完全是出于报复,是一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我很抱歉临时抓你来做挡箭牌,但是……”

庄恕猛地一踩刹车。

头差点撞到挡风玻璃的陈亦度刚要发作,抬头发现前方红灯。

庄恕的脸黑如锅底,陈亦度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乖乖把嘴闭上。

回到公寓,庄恕径直走进卧室,陈亦度跟去,站在门口发现他在收拾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便试探着问:“你要搬过去了?”

“你不是已经回来了。”庄恕弯着腰收拾,背对着他,闷闷地说。

“我知道这件事情我做的欠妥,但现在这个时候你出现在DU集团门口比我更欠妥,你知不知道万一记者发现……”

“你觉得你不明不白地曝光之后,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吗?”庄恕停下手里的动作,快步走到门口。

陈亦度站在他的影子里,微仰着头,被他一句话噎住,无从开口。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庄恕反身到床边拿上自己的衣服,和陈亦度擦肩出门。

“庄恕!”陈亦度猛然转身,出手拉住他的手腕,“我那么说,也不全是一时冲动。我……我想……”

庄恕将衣服托在手里,浑身僵硬,陈亦度掌心微热,有隐隐的汗意。他紧紧握住庄恕腕骨突出的腕关节,吞吞吐吐。

“你现在不够冷静,我也不够冷静,有什么话,还是等我们彼此都冷静下来,深思熟虑之后再说吧。”半天等不到下文,庄恕挣扎了一下,将手腕从陈亦度的掌心挣脱,义无反顾地拉开大门走了出去。

陈亦度怔怔站在原地,身心俱疲。



晚8:00,洗白白了躺在床上等浴室里的谭宗明的赵启平医生接到了陈亦度的电话,请他泡吧。谭宗明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正听着小赵满口答应,郁闷之极。

“失个恋要闹得周围人不得安宁?”谭宗明郁闷地坐在床上看赵启平一丝不苟地换衣服,终于没忍住。

“还没恋呢。”赵启平对着镜子捋了捋刘海,想了想还是斜了一眼谭宗明,“不过你们分手的时候,倒是也闹得我不够安宁,我长着一张知心哥哥的脸?”

谭宗明闭嘴,蔫蔫儿地靠在床头翻杂志。

赵启平也郁闷,谭宗明出差三个月刚回,好不容易遇上个春宵,就这么给搅和黄了。

“老谭~~”他拖着个嗓子小碎步挪到谭宗明跟前去,趴在他胸前,“来日方长啊……”

谭宗明吸一口气,反身压倒……

意料之中,赵启平迟到了,到的时候陈亦度身边已经放倒三个酒瓶,手里握着的还有半瓶,伏特加。

赵启平心有唏嘘,这得是有多伤心才能这样把伏特加当补品喝的。驾轻就熟地去前台付了账,架起来就走。小总裁酒品很好,上了车倒头就睡,成功将赵启平的八卦之心掐死在萌芽状态。

导航到他家,电梯门刚打开赵启平就看见庄恕从楼梯间出来,手里拿着打火机,一看就是抽了烟的。

“这是怎么了?”庄恕狐疑地看着摇摇欲坠的赵启平和他肩膀上昏昏沉沉的陈亦度。

“我估计,他日本名叫死心眼子。”赵启平见了他如获大赦,从自己肩上撤下陈亦度的手臂一把推向他,喘着气说,“我猜,成这样儿,都是拜你所赐,睡倒之前叽叽咕咕说的全是庄恕。交给你了,酒醉好办事,不用谢我。”说完,赵启平潇洒地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庄恕看着肩头陈亦度的睡颜,心头萦绕着无奈,却也只能半抱着把他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刚要起身去拿毛巾,陈亦度却睁开了眼睛。

“怎么喝成这样?”庄恕微微叹息,嗔道。

“庄恕……”陈亦度艰难地坐起来,眼睛无比的亮,“你试着,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庄恕一呆,然后整张脸垮下来。

陈亦度望着他,原本很期待,看到他这个神情,眼神有点迷惘起来。

“原来你物色的谭宗明的替代品,就是我……”庄恕喃喃说着,笑容有点嘲讽。

“庄恕,我是很认真地在跟你说这件事,我……”陈亦度有点着急,头脑也清醒了一些,“在法国的时候我接到你的电话,那时候我……”

“那时候你只是需要一个宣泄口而已,而我那个电话去的正是时候。我们认识才多久,你跟我说交往,你觉得这个提议成熟吗?”庄恕平复了下情绪,尽量平静地看着他。

“那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陈亦度微微抬高下巴,倨傲地望着他。

“我……”庄恕眼神一闪,将心中那个理由艰难地抹去。

“庄恕~~”喝了酒的陈亦度有点孩子气,他不管不顾地贴过身去抱住庄恕,整个人砸进他怀里,发出均匀的鼻息声。

庄恕叹了口气,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手慢慢环住陈亦度,轻轻拍着他的背……

次日清晨,卧室里的陈亦度依旧在歘歘歘歘的打蛋声中醒来。

他站在厨房门口,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西装,不等庄恕开口,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我是认真的。”

打蛋声戛然而止。

“我知道我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不会相信,但是从我妈那张照片、法国那个电话,甚至昨天我在公司门口看到你,我慢慢发现,庄恕,其实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是依赖你的。所以我……我才故意把自己折腾出肺炎,甚至我妈住进仁合的时候我居然很开心,所以你打电话到法国时我都舍不得你挂掉,庄恕,我……”

“那么你的喜欢,是基于什么呢?”庄恕放下碗。

“气质和皮相,感情和信任。”陈亦度坦诚。

“你看,没有一样经得起消磨。”庄恕接着打蛋。

“如果连爱的勇气都没有,还有什么经得起消磨!”陈亦度冲口道。

庄恕愣住,片刻后放下碗,看着他笑:“逼良为娼?”

陈亦度愣神,继而挑了挑眉:“将计就计。”

庄恕心里愉悦,回头去忙手里的活儿,嘴角的笑容却止不住:“早餐想吃什么?”

“皮蛋瘦肉粥吧!”陈亦度心里舒了口气,扬着声晃到卫生间洗漱。

吃过早饭两个人分头去各自的岗位,仁合依旧繁忙如初,医患如织。

这厢庄恕刚披上白大褂就听见广播里护士冷静清晰的声音:“胸外科庄恕大夫、胸外科庄恕大夫,请速到急诊室参与会诊、请速到急诊室参与会诊。”

到急诊室时,老远看见赵启平和陆晨曦围在一辆轮床边冲他招手,没等他站稳,陆晨曦就连珠炮似的说:“枪伤,子弹伤及肺叶,可能需要做部分切除,已经做过闭式引流,有心包填塞,肘关节粉碎性骨折。”

庄恕一边点头一边来到轮床边,看一眼轮床上昏迷不醒的病人,整个人僵住:“季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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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见鹿,雾散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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