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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恕X陈亦度】 仰望我,追求我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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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亦度今天出院,庄恕尚在轮空等调查结果,所以有时间来接他。见面的时候,陈亦度察觉他情绪不太对,心思转圜间,大概猜出个一二。他坐在床沿上,偏头瞧着默默为他收拾行李的庄恕:“调查结果不会太乐观?”

庄恕默然,将大衣放在陈亦度身边,坐下来,摇摇头。

陈亦度皱眉,侧身瞟了一眼门外:“和修彤的父亲还是谈不妥吗?”

庄恕身形一僵:“我跟他一直没什么可谈的。”

陈亦度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住了这么久,我都快发霉了。今晚我们都早点回家,包饺子吃。你还欠着我一顿饺子呢!”

庄恕抬头看着他,牵出一丝笑容来。陈亦度瘦了很多,背影越发显得单薄,好在,精神还好。

读博士那会儿,导师时常告诫他,为了病人的安危不要冒进。如今看来,赌一赌,未必没有好结果。

笑容渐渐消失,挣扎与沉闷再度涌上心头。敲门声过后,曹钟推门而入,见着庄恕,和善地笑着,点一点头。庄恕颔首致意,将大衣给陈亦度披上,抚平肩上的褶皱,犹豫了一会儿:“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陈亦度皱了皱眉,抬起脸来看着他,脸上有点不开心。不久之后却舒展了眉头:“那我就不过去了,有时间再聚吧。”

“庄恕。”门口的呼唤让病房里的三个人都回过头,看到门口的陆晨曦时,眼尖的陈亦度看见庄恕的十指微微蜷向掌心。

陆晨曦微微低着头,眼神躲闪。她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垂眸盯着自己香槟色的高跟鞋鞋尖。庄恕看着他的样子,心知肚明。他转过身去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楼和如同衣衫上窘迫破洞的窗口,沉声道:“你其实不必过来。”

陆晨曦斜肩点地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看着庄恕。陈亦度看见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又愤怒、又伤心、又理解、又同情。她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向前跨了一步,最终还是转身,消失在门口。

庄恕一直站着,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笔直,却也僵硬。陈亦度叹了口气,对着他的背影望了许久,最终也只是默默走到他身边,轻轻牵住他的手。

庄恕将他的手紧紧捏在掌心里,两个人对视着,陈亦度在笑。

“陈总,咱们得走了。”曹钟皱着眉,不耐地左右环视着病房,终于咳嗽了一声。

陈亦度回头看了曹钟一眼,看他像是有事的样子,便丢开庄恕的手,径自出门。他没道别,甚至没多说一句话,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别人多说无益,需要当事人自己慢慢消化。



仁合心胸外科的大办公室里,陆晨曦、杨帆、傅博文和张默涵围着修敏齐站在片墙前,陈绍聪刚刚从急诊赶来,正好和无意间回头的陆晨曦撞上视线。后者扬了扬手里的电话,陆晨曦回过头去对修敏齐道:“修老师,供体在来的路上了。”

修敏齐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的光。他将修彤的CT片从片墙上取下来,郑重地塞到傅博文怀里:“你可以的,为了彤彤,也为了我,搏一把!”

“修老师……”傅博文呢喃,两手垂着,任凭一沓CT片要从自己胸前滑下去。修敏齐把它们死死按住,身子微微前倾,追着傅博文低垂的目光,压抑着焦躁的情绪。“供体就在来的路上了,杨帆、陆晨曦、还有……”修敏齐说着,眼神扫视一下在场的人,“还有张默涵,他们都在,都在这儿!博文,手术方案你来定,他们都听你的……”

“修老师!!”傅博文终于忍无可忍,低喝着抬手打落了修敏齐微微发颤的手。CT片应声落地,傅博文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颓丧、都寒心,“修老师,您知道我已经做不来这么大的手术了!否则……”

否则院长这个职位,就不会让杨帆来“代理”。

“你一定可以的!!”修敏齐看着他,尾音在颤抖。他弯腰将CT片捡起来,再度塞在傅博文怀里。他低垂着头,瘦削干枯的身影在宽大的蓝色圆领衫里几乎要佝偻到傅博文脚下,“许教授即便马上动身,也不能赶来救彤彤的命了。现在我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你了。”他勉强支起身子来,紧紧地握住傅博文的手,“供体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要给彤彤一个机会,她还年轻!”

“傅老师。”陆晨曦上前一步,与修敏齐对视一眼,目光回到傅博文脸上,“无论结果如何,我想我们都应该试一试。”

修敏齐望着陆晨曦,这一刻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一众人等皆注视着傅博文,都在等他做一个决定。傅博文垂着头站在将他团团围住的几个人中间,叹了口气。片刻后,他抬起头,注视众人良久,终于将CT片拿在手里向门口走去。

大家心里皆松了口气,陆晨曦脸上甚至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修敏齐背着门站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住院部的天台上,庄恕迎风站着。冬末的寒风扬起白大褂的下摆,飘飘荡荡。庄恕注视着黑沉沉的云层下高耸的大楼,内心挣扎。不久前她接到庄爱华的短信,只有告别,对修彤的事没有再提只言片语。

大事上,他们父子之间总是这样客气。

所以亲疏之别,不在平日的行为,而在骨血里。

陆晨曦也来过电话,她说即便知道希望渺茫,她也会奋力一搏。

庄恕很想问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可他问得更多的是他自己,问他自己是不是真的就铁了心。

他还是望着远方,手里紧紧地捏着母亲的工作证。

风大了,扬起沙尘,有些迷眼……


此时的陈亦度正在回家的路上。这一路上,曹钟对公司的事物只字未提,陈亦度忍着不问,只在快到家的时候直起身子:“掉头,去公司。”

从后视镜里观察,曹钟明显愣了一下,最终还是一打方向盘拐进了去往公司的路口。

另陈亦度意外的是,集团大门口堵满了严阵以待的记者。陈亦度远远看着,以为是为他住院的事,没有在意。记者蜂拥而上,将座驾团团围住。陈亦度刚要下车,曹钟却将车门锁了起来。

陈亦度一脸狐疑地望着他。

“陈总,要不……您先回家休息吧……”曹钟吞吞吐吐,眼神躲躲闪闪。

“开门。”陈亦度将手放在车门上。

“陈总,听说您不久前发生很严重的车祸,是有人蓄意为之吗?”

“您觉得这件事和玲珑集团有关吗?”

“您已经将DU集团60%的股权转让给莫凡先生,那么这次回来是为什么呢?”

陈亦度在曹钟的护送下一步步迈上台阶,听到这句话时猛然顿住脚步,回头望着那个记者:“你刚才说什么?”

那名记者闻言一愣,记者群见他这样的反应,立刻鸦雀无声。

“您已经将DU集团60%的股权转让给莫凡先生,那么您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呢?”

陈亦度这下一字不漏的听到,目光“刷”的一下转向曹钟。后者微微缩着脖子,不敢看他。

陈亦度加快脚步进门。

DU集团CEO办公室里,莫凡果然好整以暇地坐在陈亦度的办公桌后面,悠闲地喝着咖啡。

陈亦度推开门走进去,面对他站着,没有愤怒,更没有质问。

“你出院啦。”莫凡抬眸看着他,办公椅微微晃动。

“还习惯吗?”陈亦度单手插兜,环视着这间熟悉的办公室。

“很好。”莫凡抿着咖啡,满意地点点头。

“我不会过问你是通过什么手段得到那60%的股权,我只想告诉你,鸠占鹊巢的结局,一般都不会太好。”陈亦度神色平静,在莫凡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有所亏欠,总要有所偿还。”莫凡掀开一只倒扣的咖啡杯,给陈亦度倒了一杯咖啡。

“如果你所说的‘亏欠’是指20年前的一场车祸,我无话可说。”陈亦度赏脸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莫凡脸色一变。

“可如果你觉得你所做的事情进展这么顺利是因为你很聪明,那你未免太过自恋了。”陈亦度笑笑,将咖啡放下,“DU集团,算是我送给你的。另外,私章我已经吩咐Tiffany扔进下水道,股权转让的最后一道程序,恐怕永远不能完成了。所以,如果DU集团业绩有所下滑,我依然可以否认所有程序无效,股权转让行为不成立、随时收回。”

“陈亦度!”莫凡站起来。

陈亦度抬起头看着怒气冲冲的莫凡,微笑道:“你心里有恨,也该消气了。当年你父亲驾车超速,原本是想蓄意谋杀我父亲。等我父亲死后,他就可以独占整个企业。路面打滑,他自己操作不当翻下高速路身亡。所以你所理解的,我父亲逆向行驶与你父亲相撞,和真相是有出入的。你先别急着反驳,”陈亦度抬手,从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两张泛黄的公文纸来,“你奶奶去世前我母亲去看过她,这是她留给我母亲的信。你父亲很信任你奶奶,将整个计划都告诉她,她劝不住,抱憾终身。另外还有当年的事故鉴定报告,如果你有任何质疑,可以自己研究一下。”陈亦度站起身来,在莫凡怒发冲冠之前出了门。




仁合医院心胸外科手术室内,无影灯下,一切准备就绪。整个手术室里,除了仪器的声响,十分安静。麻醉师和备皮医生提醒了3次,陆晨曦等人终于围到手术床前。陆晨曦从助理医生手里接过手术刀,递给傅博文。

“你来吧。”傅博文沉声道。

陆晨曦楞了一下,抬起刀来。

“我来吧。”恰在此时,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庄恕站在门外。

在场的人都舒了口气……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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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见鹿,雾散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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