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鹿

【伪装者 楼诚】如遇青瓷 (6)

第5章回顾入口



(六) 欲说还休终是迷


三张机,相对照蜡诉情谊,长相厮守犹可期。

四张机,各怀心事难化解,欲说还休终是迷。


自打明楼在阿诚18岁生日那天留宿梦春堂之后,他对于情人节或者自己生日一类比较暧昧的日子都生出了很复杂的情绪。他既期待明楼带给他的小温暖和小惊喜,又很无奈于夜幕四合时明楼的不知餍足。明楼这个人,白天是暖男,吹灯之后就是个……禽兽。


阿诚当然知道这样形容自己的恩公大逆不道,不过就像此时他在被窝里腰疼的起不来床的时候,他就只想对明楼说那两个字,然而事实上……他也那么做了。


明楼神清气爽地端了早餐到床前站着,俯下身腾出手来拍拍窝在被子里的那个身影:“起来吃早饭,你今天还有我的课。”


“知道我有你的课你昨天还……哎哟……”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抗议,明楼失笑,放下早餐挑眉道,“那要不……我们俩一起翘课?”


阿诚的脑袋终于从被窝里钻出来,一脸的睡意朦胧:“你赶紧走,我暂时不想看见你,走走走走走……”


明楼吃瘪,只得耸耸肩无奈道:“那好吧,你记得吃早饭。”说完就去玄关穿外套,穿完又走回来,在阿诚耳边气声道,“我亲手做的,算是补偿?”


热气撩的阿诚耳后痒痒的,他实在斗不过明楼,只好抓过手边明楼的枕头,挥手砸下去。


明楼惊呼,一边逃一边笑骂:“真是没大没小。”


屋子里终于归附安静,阿诚腰酸背痛,浑身就像散了架,伸手一摸,自己昨天穿过的衣服还杂七杂八地扔在触手可及的位置。阿诚艰难地坐起来,看见他跟明楼两个昨天穿的衣服从客厅一路扔到床上,场面蔚为壮观;明楼的衣服集中在床上,而他的……几乎遍布从客厅到卧室这段距离的全程……


阿诚扶额,觉得脸有点发烫。虽然这是每年情人节次日的常态,但他实在觉得自己太过便宜明楼。阿诚伸手把床头柜上那块崭新的伯爵表拿过来,放在从窗帘的缝隙间偷照进来的光线里仔细地研究;看着看着心里就软起来,然后心满意足地戴在手上,闭上了眼睛。


电话就在这时响起来,阿诚以为是明楼追过来的,抓了听筒便没好气道:“我说了我不去了,就不去!”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秒:“呃……明诚,是我……”


阿诚18岁那年明楼给他请了家教,以保证在明楼工作繁忙期间不会耽误他的功课。家教老师来前,明楼捉着他的手在宣纸上写下了两个字,贴着他的耳朵告诉他,以后到了正式场合,他可以底气十足地告诉别人,他叫明诚。


他问这个名字的含义,不料明楼却反问道:“怎么,姓我的姓不好吗?”


怎么会不好……


从那以后,学校的同学都管他叫明诚,明楼也时常向别人介绍说,他是他的弟弟,很优秀的弟弟。


其实明楼不止一次提过要给他一个名分的,他却总是笑着劝说明楼不必兴师动众。明楼不依,说他已经跟了他,总不能叫人说是他明楼养的玩物。


阿诚也不说什么,只是给他续了茶,莞尔一笑:“你看人家赵四小姐自始至终不都是张学良的侍从秘书,张学良待她哪里不比于凤至强?连汪主席都夸赞。”


“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人家四小姐还是大家闺秀呢,我只不过是……”


明楼一阵痛心,制止他不让他说下去,不过自那以后便再也不提什么名分不名分的事了。


所以在外人眼里,明楼教授有一个很优秀的弟弟叫明诚。庶出,母亲早故,由明楼教授一手带大,兄弟两人感情甚笃,仅此而已。


所以当阿诚听到电话那头的称呼时也有点尴尬,清了清嗓子道:“是苏珊吧,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问你,今天上午明楼先生的《世界经济发展史》你去不去听?”


“你去吗?”阿诚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想着去不去我都不会挂科。


苏珊听他这样一问,也大概猜出他不想去了,于是开始没话找话:“如果你不想去的话,介意中午一起吃个饭吗?”


阿诚何等通透,自然知道这个不依不饶给自己送了一沓情书的姑娘是何居心,于是一撇嘴,语气却还是带笑的:“不然,我们还是去上课吧,明先生喜欢点名。”


所以说,阿诚还是了解明楼的,因为他们刚到门口时,恰逢明楼刚刚走上讲台,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准备点名。


阿诚扫了一眼教室里坐的满满当当的花痴姑娘,一扭头就要走。明楼看着点名册头也不抬:“你们谁给这位男同学让个位子?”


自然是有人让的,不过阿诚没有坐,他把位子让给了苏珊,自己长身玉立地戳在教室后面的角落里,抱着书本似笑非笑地看着明楼。


明楼整节课的气压都很低,脸也很黑,1米8的个子却把脸拉到1米7。阿诚看了不为所动,下课的时候依旧和苏珊结伴而走。


明楼后面还有课,也不好跟上,只好心里憋着老大的郁闷,随他去了。


原是打算晚上回家后好好“教育”,却不想回来后他人却不在。明楼四下一观察,房间的桌子上原本放的几本金融方面的书不见了,期末临近,他猜想阿诚应该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复习功课去了。


拿了外套刚要出门找,客厅的电话却响了起来。明楼心里很是诧异,这个时候会有谁打来?阿诚的同学应该都在上课,他刚从学校完成了工作回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突然的变故或紧急事件。


但电话依然急促且固执地响着,明楼无法,只好折回去接起。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声音压得很低:“你出发了吗?”


明楼蹙眉:“您哪里?”


那边愣了一会儿,咔哒一声将电话挂了。


明楼心里犯了嘀咕,犹犹豫豫地也将电话扣上。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咯噔一下,有点不安;他总是隐隐约约的有一种直觉——这个电话和阿诚有关。


一听对方的语气,她要说的一定是一件很秘密的事情,而他曾经和王天风约定,无论需要下线传达怎样的事情,都以见面为基本前提;他是不会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有什么秘密之谈的,那么阿诚呢?


明楼心里正嘀咕着,电话又响起,他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才接起来,不过电话那头的那个人到让他有点出乎意料——是许久未曾谋面的大姐。


明镜告诉他上海的战时状态恐怕是迟早的事,明台待在上海恐怕无法完成学业,所以她已经派人将他护送到香港,由明楼三天后前去接应,护送他前往巴黎继续读书。


明楼满口答应,又照例嘱咐了些注意身体之类的客套话,正当挂电话之际,明镜却突然问道:“你和阿诚……怎么样了?”


明楼被问得一愣,继而斟酌着说道:“我们很好,大姐你不必担心。”


明镜在那边很明显地长叹了一声:“有可能的话带他回来吧,我……有些话嘱咐他……”


“这样……不太好吧……”明楼步步为营。


“我有办法把明台收入族谱,自然也容得下一个阿诚……”


“大姐多虑,阿诚从来不作他想。他在这世上有如浮萍,我在哪里,哪里就是他的安定之处;您能想着要他回去,明楼感激不尽,您放心,不管您当不当他是明家的人,他都会把您当亲姐姐一样孝顺,我敢保证。”


“我要你的什么保证?我只以此交换你替我看顾好明台。”


“那是自然。不过大姐您能不能告诉我,您怎么就改变主意了?”


“你们的事情,汪曼春知道了,如今她已经投靠日本人门下,她……”


“大姐您别说了,如今这局面,也怪我做事欠妥。我尽量早点回来,明台的事情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明镜叹了口气,千叮咛万嘱咐地挂了电话,明楼给阿诚留了便条,打电话向学校请了假,即刻动身前往香港……


 


 


香榭丽舍大街斜对面有一家花店,也是它所在的那条街的唯一一家花店。今天花店提前打烊,披着红色披肩的女老板放了一盆开得正好的山茶花在门口,四下望了望,反身进店关门。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阿诚沿着这条街逛到花店门口,扫了一眼门边角落里的山茶花,警惕地四下观察了会儿,推门进去。


贵婉坐在店里的吧台后面,静静地抽烟。阿诚穿过一簇簇开的正艳的山茶花来到柜台前,一边漫不经心地赏花一边低声问:“有急事?”


贵婉将烟掐灭在柜台上,燃过的烟丝将柜台的玻璃染上了一圈黑色,她隔着柜台站在阿诚背后给康乃馨剪枝:“临时有任务,需要你送一个人走。”


“谁?”


“为了防止泄密,我不能向你透露他的任何信息。”


阿诚的语气冷下来:“不信任我?”


贵婉不为所动:“组织纪律。”


阿诚叹气:“什么时候走?”


贵婉放下剪刀:“明天下午3:00,目的地——香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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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见鹿,雾散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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